三百年的约会系列【锤铁】

警告:mpreg


我叫托尼。正在这个快餐店为下学期的学费打工。

如果不是亲爱的丽萨告诉我有个漂亮的女孩至少注意我两周了,那么我也不会加入到这个故事中,最终成为它的一员。

“嗨。”我向这个漂亮的女孩打了声招呼,尴尬地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好。从小到大,我不是那种张扬个性的孩子,而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乖宝宝。按部就班的打工上学,减轻家中的负担。我是个穷小子,个子可能还没眼前女孩高,长相,用大块头鲍勃的话转述,那就是娘炮。这个有点伤我的男子汉气概,可我确实曾对自己的长相不满意,为什么男人要长那么大的眼睛,不仅是丽萨,我认识的所有女生都盯着我的眼睛,气呼呼地嗷嗷大叫不公平。你们喜欢你们拿去好了,鉴于如今的科技医疗水平早就打破了传统观念。

“哦,嗨。”漂亮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冲我笑了笑,我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最灿烂的阳光,看在老天爷份上,今天外面阴雨绵绵。我转头看了眼丽萨,她在为我加油打气,但是拜托,丽萨真的没有搞错吗,这么漂亮的女孩——哦,我没有提起她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一头璀璨的金色卷发,一张任何电影明星可能都比不过的脸——怎么可能是专门来找我的。

我紧张的搓搓裤缝,漂亮女孩依旧微笑着,她笑起来看起来有点傻乎乎,但眼睛闪耀的是狡黠的光芒。我睁大了眼睛突然发现如果不是瞳孔颜色,她的眼睛形状几乎和我一模一样。我的老天,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有个失踪多年的姐妹什么的。

“呃。。。。你有一双和我一样的眼睛。”话音刚落我就想咬掉我的舌头,我都能感觉到丽萨在背后哀怨瞪了我一眼。可爱的姑娘曾经说我如果不是因为不会说话,凭我的长相早就女友成群。可是丽萨哪里知道我可能讨厌死我这张pussyface了。

正当我为不会说话懊恼时,漂亮女孩手肘撑着下巴,长长的睫毛——我注意到是天然的没有什么睫毛膏的痕迹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轻飘飘的抬了起来,璀璨的蓝眼睛紧紧地凝视着我,仿佛我就是她寻找的终极目标。我的心砰砰直跳,拜托,她长的真是太漂亮了,眉眼精致不说还带有英气蓬勃,我是个正常男人,有正常的审美观。

“的确是。”哦,她的声音不是我想象的甜美,微微沙哑厚重,这样的声音似乎本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但我却觉得没有丝毫违和。

我局促地笑了笑,大概露出两颗牙齿,瞧上去一定蠢毙了:“不好意思,从来没有这么美的姑娘跟我说话。有点紧张。”

“没关系。我觉得很可爱。”漂亮女孩依旧撑着脑袋兴致勃勃地瞧着我,如果别人那么看着我我一定觉得是被冒犯了,但她不一样,她看人的样子没有丁点儿邪念高傲,反而带了不少的温暖。

“我叫托尼。”我指了指胸牌傻乎乎的说,却没有注意到女孩听到这个名字瞳孔猛然一缩,随即却恢复了原样。

“托尼。”女孩重复道,我浑身一抖,从头到脚如过电般刺激,她把这个名字念的也太温柔了吧。

“托伦。”女孩伸出手,我自然的也回握。托伦的手掌柔软纤长,掌心的薄茧也没有破坏这双手的触感。这恰好证明了托伦却如她英挺的眉毛般坚强。

收回手后,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托伦好像也并不在意,她依旧保持撑着头的状态打量着我,目光太过热切,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悄悄扭头寻找丽萨,很不幸,丽萨好像到后厨去了。于是我转过头来,问道:“你饿了吗?”

托伦点点头,于是我从桌上拿起菜单:“你有没有禁忌,花生鱼肉什么的。”

托伦摇摇头,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于是我继续道:“那么我推荐本店的招牌。”说完我再次打量了女孩本身,她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二十岁出头,紧身短袖勾勒出她的完美身材,说真的。托伦说不定是健身教练之类的,看看她的上臂肌肉可能比我都发达。我快速撇了一眼托伦的下装,一条牛仔热裤,这让她的长腿看起来能把我立刻绞死在当场。这个城市规模中等,我也见过不少气质长相出众的女性,但托伦绝对是她们其中的翘楚。所以我更不明白她为什么单单对我产生了兴趣?

“早上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吃,我不介意每一样都来一点。”托伦没有去看菜单,她好像也并不关心菜单上到底又多少主餐。

“额,我不建议你选那么多。可能会……”我好心提醒,托伦歪了歪头道:“你帮我选吧,托尼。”

她是向我撒娇吗?托伦是在向我撒娇吗?我没有自作多情?我机械地走向服务台,丽萨连叫我半天也没让我回神。

这太丢人了。

“她看上去像富家大小姐。”丽萨对我咬起耳朵,“你真没注意到她吗?说真的,自从她两周前走进这里,所有的客人和服务生目光都黏在她身上下来不来了。瞧瞧她的胸和屁股,还有长腿!看在我爸的份上,我可真羡慕!”

我摇摇头。真是事实,我的确没有关心过这种事。我被学费折腾的死去活来也根本没空关心这些。托伦看上去和我的世界太遥远了。

“她谁都没看,一走进来目光就锁定在你身上了,亲爱的。”丽萨兴冲冲地接过后厨递来的食物放进餐盘里,“你的艳遇机会来了!听我的没错,搞定她!”

“她不是。”我辩解道,这是真心话。我总有种感觉,托伦确实无时不刻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现在就能感受到,但那不是所谓的欲望,好像有一种渴求和希望。我真的没有在任何其他场所见过托伦,如果有,这种世间少有的美丽女孩我又怎么可能忘记她的模样。

“哦,托尼崽。难道你就不能把它变成希望吗?”丽莎兴奋地就要捶在我手臂上,我只感觉有一阵风吹来,便看见一双蓝色大眼睛注视着我和丽萨。

“托伦!你怎么!”我惊讶的差点喊出来,幸亏餐厅的客人不多,后厨们忙着准备客人的订单,否则可能会引起一阵骚动。

“怎么会?”我瞪大了眼睛和丽萨面面相觑,丽萨的手腕被托伦抓在手中,女孩眼中闪过一层情绪,我莫名想到了神话中的女武神,美丽英武。

“老天爷。”我要佩服丽萨了,她不满地甩开托伦的手,虽然面带惊恐。丽萨瞪了一眼我,好像在说该死的你赶快搞定她否则老娘跟你没完,我瑟缩了一下,看着丽萨威武地端着食物走出服务台。

“她没有伤到你吧。”托伦问我,我摇了摇头,才发现我似乎得微微仰起头才能和他平视。我五尺11英寸,托伦应该有6英尺了。她那双长腿都快长到我腰间了。

老天爷,我现在急需我的男子汉气概。

“你的位置和后厨还有一段距离。”我边看托伦吃边比划着,“你是练短跑的吗?不不,世界冠军也不可能比你快啊。我听古代有种动物叫什么猎豹,你的速度说不定和他差不多。”

“我比它快多了。”托伦的吃相和她的外表有点不同,看上去好爽了几分。但也无损她的美丽,我鬼使神差地的伸出手,将她快垂到盘子里的金发拨到她的耳后。托伦僵住了,随即拿着叉子的手开始颤抖,然后竟然哭了。

我长大了嘴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仁慈的主亲爱的阿拉天上的爸爸妈妈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从小到大只有人把我惹哭的份上,还没有我把其他人弄哭过呢!我手忙脚乱地抽出好几张纸,就往她脸上糊,嘴里说着抱歉心底疼的抽了一下。

托伦接过餐巾纸擦了几把之后,摇摇头道:“我没事,托尼。我没事。我只是……”

“人都有伤心的时候。”我开口像个大人一般劝导着,也忘了我也才不过二十岁和托伦年龄相仿,“我爸去世的时候我才十岁吧,还以为他只是给我买甜甜圈迷路了。我哭闹了好长时间,我爸也没回来。然后我就没有吃过甜甜圈一类的甜食了。”

一只手握紧了我的手,很温暖也异常熟悉。我继续说道:“十五岁我妈也去世了。我们家没有什么亲戚,远亲没人愿意收养我,我也不喜欢去寄养家庭。靠着我妈留给我的那点儿遗产我考了大学。去好大学得有推荐信,因为我三天两头在医院照顾我妈,医院其实根本不需要家属。护理机器人比我做的更好,但我就是觉得我得在我妈身边。当时也缺了不少课,不少老师很同情我,但其实我也不愿意离开这里了。MIT给我offer,但我还是撕掉了它上了本地的大学还选了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专业。其实想想,我的家人生在这里,也埋葬在这里,我陪着他们没什么不好。”

说着说着,我也顾不上害羞什么的,反握住了托伦的手:“你瞧我说了这么多,没什么意思,就是总得哭啊。哭出来就好了,我现在好像都不会哭了。”

“托尼。”

“啊?我是不是太话痨了,我知道你大概不想听我说话,丽萨说得不对,我怎么会受老天的眷顾呢?你不可能是来找我的啊。”

一个吻落在了我的额头,轻的就像阳光拂过,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了,眼中只有托伦灿烂的笑脸,好吧,忽略她脸上的泪痕。

经过这次奇怪的交流,我和托伦仿佛成了好友,我们互相在通讯器留了数不清的讯息。托伦告诉我她的弟弟是个聪明讨厌的小话痨,她每天都想把弟弟扔进英灵殿重新做人。她甚至还告诉我她一天在做什么,除了学习就是训练根本无趣极了,加上她弟弟亚诺整天捣乱,她甚至负气离家出走了好长时间。我担心的回了几句,并且表示有个兄弟难道不好,我其实很羡慕有兄弟的家庭,因为不用孤单了。女孩给我回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一句话,欢迎来到我的家庭。我笑着回到,求之不得。

丽萨见我整天傻笑着对着屏幕,她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对我笑的神秘极了。我每次都解释和托伦不是那样的关系,丽萨当然不听我解释了。我只好无奈地耸肩,向托伦每次来的坐的位置上看。只有一位年轻的男孩,我泄气的撇撇嘴,她明明说今天这个时间来看我的。我等了又等,差点把透明的通讯器盯个窟窿也没收到回信。我看了看时间,顿时有点儿担心了。托伦是个准时的人,她从来不会失约,说不定马上就到。于是我走过去,想劝说那个男孩离开做到另一处更好的位置上。

当我走过去之后,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个男孩就是托伦的弟弟。

姐弟俩个长的实在太像了,托伦这张脸长在男人骨骼上竟然和谐的出奇,并且极为英俊。托伦的弟弟不是蓝眼睛,而是棕色的,头发也不是金色也是棕黑色的。并且他的眼睛也没有他姐姐的大,只有长长的睫毛能和托伦争个高下。

年轻男孩看到我之后惊讶地挑起眉,他开口,声音比托伦尖锐几分,并且语气也不是那么好,起码我听了不是那么舒服。

“所以你就是那个托尼。”年轻男孩扬起脖子,一副看起来被宠坏的样子,我莫名很像拿菜单糊上他的后脑勺。我不禁为姐弟俩父母的教育问题展开了一段丰富的联想。

“所以你就是那个亚诺。”我不甘示弱地回到,如果说我从这么多年的苦日子里学到什么的话,那就是别真正的软弱。很明显,这个小子不喜欢我。我理解他的想法,他的姐姐竟然能和我这个穷小子做朋友,那当然不应该了受到他的喜欢了。

姐控。我腹诽道。

“我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亚诺撇了下嘴,“但你得庆幸你叫托尼,否则她才不会理会你。”

“这点我比你更清楚,小子。”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亚诺和托伦是双胞胎,我听女孩说了。所以亚诺和我同龄,我却用上了长辈的口吻回答。

亚诺显然没想到我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这就是富家子弟通病了。宠坏了的幼子冷冷地看着我,我突然发现托伦如果生气起来就是这样。可我不知道亚诺身上这种古老的气质从何而来,刚才还像一个争宠的孩子,此刻却如一位长者俯视众生。以前的我会胆小怕事,但自从和托伦成为朋友,实际上我也不害怕了。

于是我做出了刚才就像做的事情。拿起菜单拼命踮起脚——看在托伦份上,她弟弟怎么长这么高!都快高出我一个头了!——扇了一下亚诺的后脑勺,并用我一点儿都不男子气概的大眼睛冷冷地瞧着他。我用上了十足的力量,亚诺小声的叫了一下,捂着后脑勺垂着脑袋,棕色的眼睛委屈地瞪着我。

“你怎么敢打我?托尼?”

我揉了揉发紧的额头,没好气的回答:“这位客人,您到底点单吗?”

亚诺双臂抱胸坐下来,他耸耸肩就像一只气呼呼的小狗。我注意到这个动作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我等着他的答复,我一点儿都不急,反正再过半个小时就下班了。

亚诺动了动眼睛,棕色在他眼睛中流光溢彩,仿佛也如一幕灿星。年轻男孩不知从哪里掏出通讯器递给我:“如果你能修好它我就点单,反正饿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情。”

其实我本来不想管他的,这种仗着身高长相欺负长辈的人饿一顿也没关系,瞧瞧他发达的肌肉,但我不想看见托伦哭泣。等等,所以我自诩是他的长辈了吗?我才比他大几岁,我哑然失笑的接过通讯器。

我很小的时候就展示了惊人的机械天赋,十岁之前家里仅有的智能设备都是我的杰作。我升级换代,有时候好像比电视中的产品更好用,我妈妈骄傲的说邻居都问我到底在哪里买的可我才不告诉他们是我的托尼做的。自从爸爸去世,我就对这些没有兴趣了,私下里也十分抵触。我沉浸机械太久了,清醒过后才发现我已经永远失去了父亲。

亚诺递给我的通讯器是全新的,全新产品意味着后门问题更多,我瞅了几眼从裤兜里掏出点随时携带的工具,坐在座位上准备开始大卸八块。我如此专注却忽略了亚诺双手搅在了一起,紧张的瞪着眼睛,他不是在看通讯器,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通讯器,他在看眼前的矮个子男生。

“你改了整条线路。”我抬头说,“所以这是个测试吗?如果我没通过呢。”

“如果你没通过,就证明托伦看错人了。”亚诺又恢复了一副不可一世的自傲模样,我真的不知道他跟谁学的。看上去令人讨厌却也无法厌恶,他有这个资本,有这个能力。眼前的男孩是个天才,他修改线路的手法说不定要远超现在几个世纪,而我,可能还比不过他,到底十年不碰智能系统了。

“坏孩子没资格挑选晚饭。”

我挥了挥菜单,给亚诺点了好几道素食。像他这种肌肉男肯定会哭丧着脸。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亚诺高高兴兴地捞起叉子嚼的开心,他还叉起一堆笑眯眯的对我说,托尼你也吃。

我黑着脸,不知为何张着嘴吃掉了。算了,就当安慰小孩了。我痛苦地想。

和亚诺认识一周之后,我在交班的时候撞上这个高瘦的男子。他穿着长风衣,围着一件金绿色围巾,拜高科技所赐,这个世纪的人们穿成什么样都不足为奇。我连声道歉,抬头对上了一双翠绿的眼睛。他的眼睛立刻闪现出恍然大悟的光芒,瞧上去有点不寒而栗。

“原来如此。”我听高瘦男子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跟我讲话,“你长的可真像他。”

“抱歉?”我站在街口,一时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洛基。你没印象了?”男子有一口黏糊糊的伦敦腔,听上去本应该优雅极了,但我却不知为何打心底对此嗤之以鼻。

“我应该对走在大街上的每一个人有印象吗?”我回答道,这个叫洛基的男人也不气恼竟然笑了一下,他相貌尖锐脸色苍白,应该是小女生喜欢的类型。但我可对这类男人没兴趣,我本来就对我娘兮兮的长相不满。

“就像旧时光。”洛基的伦敦腔飘了过来,敲在我心尖上,“我是托伦的叔叔。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真是可惜。”

“很遗憾,我从来没见托伦提起过你。”我一点也不感到抱歉,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她当然不会。她怕我说出真相。”我的心底叫嚣着不去听洛基的每一句话,他在蛊惑我。可不知不觉,我全部听进耳朵里。

“什么?”

“托尼·斯塔克。你长的可真像他。”洛基落下这话时,已经消失不见了。我顾不上惊讶于此奇观,脑袋里只充斥着托尼·斯塔克这个名字。我想到了托伦的金发蓝色大眼睛,想到了亚诺棕色的瞳孔和自大的态度,我眼前一阵模糊,忽然感到寒冷之极,我缓慢地在路口蹲了下来,抱紧了双臂,终于呜咽出声。

我请了一周的假,手指在全息影像上无聊的动来动去,我花了一周,实际只花了0.1秒就查到了托尼·斯塔克这个人。

钢铁侠、复仇者,花花公子、富豪,每一项都和我毫无瓜葛,除了那张脸。如果去掉胡子和岁月侵蚀——顺便我也查到了斯塔克年轻的长相——那就是另一个我,另一个生活在顶层的我。

我说错了,托伦的眼睛不像我,而像斯塔克。亚诺的机械天才和言谈举止简直是斯塔克的翻版。我甚至能将他们重合在一起,他们的五官细细看去都有斯塔克的影子。所以,这大概是真相了。托伦和亚诺是斯塔克的一双儿女,可为什么三百多年了,他们依旧年轻?哦,这大概是什么该死的复仇者独有的科技吧。

我伤心吗,或许吧。他们接近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像托尼·斯塔克,又恰好名字也是托尼。多么惊人的巧合,怪不得托伦听我自我介绍时眼中的希冀,怪不得亚诺冷冰冰的对待我。

可我不是托尼·斯塔克啊,我只是个穷小子,为了生计而奔波。我所有的存款甚至都买不了斯塔克手腕上的一支表。我不相信什么灵魂重生,如果重生,他们应该早就找到了斯塔克才对。

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侧过脸着迷地看着全息影像中托尼·斯塔克自豪宣布我是钢铁侠,随后进入了沉睡中,同时也忽略了通讯器闪着蓝光和难耐的头疼。

这一周我只消沉了三天就回去上班了,我想通了,虽然有些伤心可托伦确确实实是我交到的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她以朋友之间的喜欢而喜欢我,这不会有错。我不想失去这段友情。所以在托伦发了几百条讯息之后,我回了今天上班几个字。

我从后门进的,刚推开后厨的大门丽萨就拽着我让我去前台看看:“你怎么才来,有个帅哥等了你好久!”

“比我帅吗?”我无意识脱口而出,丽萨吃了一惊,我也惊讶地看着她。从前的我是绝对不会这么说话的。我有多么讨厌这张脸,丽萨知道的清清楚楚。我见她一副小子终于明白的样子悄悄退后一步,屁股上却遭到了重击。

“去吧,托尼崽。拿下他!”

“我不认识……”我走过去瞄了一眼,却如雷击般僵在原地。

我确实不认识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英俊仿佛神祗,仿佛远古神明,蓝色的眼睛流淌的暖意好似能将我溺毙其中。可实际上第一眼我以为是亚诺,他留着胡子一头金色短发,轮廓和亚诺像极了。但金发的颜色好像又和托伦一模一样。我还来不及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就被一种迥异的熟悉感敲击着脑袋,我捂着额头蹲下。丽萨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是另一个浑厚的声音,然后我好像被谁抱了起来。真暖和,我想,如果能让我永远睡过去也行。

这一觉很长,好像是三百年的岁月,又仿佛是昨天的时光。一些些片段,一段段对话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大脑里,分门别类躺倒属于它们的地方。我睁开眼,愣了半响才发现我躺在他人身上。

这这个人的味道我曾经闻到过,古老而不陈旧,爽朗大方沉淀出独属他的气味,隐约带着一点点潮湿的焦味,整个人却如行走在阳光下。

“暖烘烘的。”我说道,“说真的,托伦笑起来和你真像,放在女孩身上好吗?我记得她以前的笑容还很纯真。”

强劲的手臂揽住了我的腰,这人低下头用胡须蹭着我的下巴,浑厚的嗓音敲打在我的心上,却那样安心。

“三百多年了,托尼。为什么不早点……”

“冥府还存在吗?我记得自从海拉死了之后,冥府就不在了啊。伟大的雷神找不到我不也很正常么?你说呢,索尔?”

“海拉还没有死。因为阿斯加德还活着。你应该叫我国王陛下。”索尔笑着说,“我真怀念你的胡子,你现在看起来太小了,好像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捏碎。”

“你重新建立了阿斯加德?!”我兴奋地抬起上半身,腰部索尔的手臂依旧箍的紧,“我的老天,我这几百年错过了什么?”

“你没错过什么,托尼。我找到了我们的伙伴,他们很多满足于如今地球安逸的生活,有些朝外星探险出发。实际上你是最晚的一个。”

“托尼·斯塔克从不错过精彩的人生,索尔。”我没好气的回答,“如果我这辈子想不起来呢?其实托伦作弊了对吗,为什么不拦着他们,还有洛基,他绝对幸灾乐祸了,这下我们扯平了!”

“我等不下去了,托尼。”索尔的鼻子抵住了我的鼻尖,“我有无限的生命,近乎永生。自你离开,我虽然认为我们一定会再见,可这是一种煎熬。我看着托伦的眼睛,看着亚诺的举止,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提醒我,你离开了。如果……”索尔合上了眼睛,“如果这次我依旧找不到,那我会继续找,直到宇宙爆炸尽头。”

我忍不住亲了亲索尔的鼻子,我年龄小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年轻的举动。索尔高兴地看着我。

“糟糕,托伦和亚诺看起来和我一样大,但他们实际我比大多了。”我惊恐道。

“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还会叫我papa?你别说,索尔,我死的时候托伦也长成个大姑娘了,可为什么现在我觉得她更迷人了?”

“因为她继承了你和我的优点?”索尔想了想说,“你现在想见他们吗?”

我点点头从索尔身上站下来,随即门就被猛的推开。然后我展开双臂,自信的说道,

“我回来了。”

 

彩蛋:

托尼揉了揉托伦的脑袋,女孩枕在他的大腿上,托尼靠在亚诺怀里,嚼着蓝莓果,一边恶补三百年的电视节目,一边享受天伦之乐,一边和洛基互相看不顺眼。索尔走进来的时候,托尼给了他一个微笑,阿斯加德的国王陛下笑的傻乎乎的。

就像一只傻了吧唧的大金毛,阿斯加德的亲王殿下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如此说道。


番外

第一年

托尼在哭声前一秒惊醒的,习惯的生理机制自动将他从睡梦中叫醒。顶着鸡窝头,鼻子还拱进软软织物中,含糊地问:“几点了,星期五?”

“凌晨两点半,boss.奥丁森先生已于三秒之前赶到了育婴室。”

托尼从喉咙里挤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迷糊点点头,借着歪着脑袋马上睡死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了。阳光斜斜照进房间,新复仇者基地的采光很好,复仇者们的房间几乎都是向阳的。托尼随便糊了一把脸,叼着牙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能说轻松也算不上特别疲惫。那场大战结束才一年,恢复成如此已经算是好的了。如果不包括他逐渐发白的鬓角和渐渐不再健康的身体,一切还不错。

哦,好吧。如果不算某两位负担的话。

史蒂夫率先打了个招呼,然后是巴基。托尼随便挥了挥手示意。史蒂夫微微叹口气,巴基只得拍拍他的肩膀以表一点点同情。索科威亚协议,灭霸来袭,足以让复仇者两位领导人从敌对转重新转变为战友伙伴。但是史两人清楚的知道,那道隔阂依旧如一把悬空利剑时刻提醒他们的过往。史蒂夫选择埋葬这一切,托尼只是不在乎了。他和是史蒂夫最开始就是朋友关系,现在也依旧如此,这点并不会变。他们在战场上合作默契,私下也能聚在一起说笑。可到底不是从前,两人对于现在的关系感到足够满意。

托尼从娜塔莎接过期中一个负担,小心地摸了摸负担的棕色的小脑袋,走向咖啡机,接了杯咖啡喝了一口。

“哦不,亚诺(Arno),这不是给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继承我这点?”托尼手忙脚乱地把咖啡杯放在流理台上,一只胳膊紧紧抱着他的儿子。

是的,托尼·斯塔克的儿子,甚至还有女儿。

托尼抬着头看着一个高大的身体抽起他儿子悬空,熟练地放进怀中,另一只强壮地胳膊上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小天使。小天使看见托尼,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张开双臂变要讨抱。

“让托尼吃完早餐。托伦(Torunn)。”低沉浑厚的声音像榔头一般敲在托尼额头上,他睁大了眼睛,僵着身体看着那人弯腰给了他一个友好的拥抱。双胞胎古老奇特的名字对托尼而言早已不是什么值得腹诽的事情。他得感谢索尔,若是他自己起名,估计托伦和亚诺十岁了,可能都没一个正常的名字。好吧,这也不是说托伦和亚诺听上去就没问题了。他都能想象到,双胞胎上学之后面对的困境。

“嗨,早上好。托尼。”索尔的眼睛充满笑意,一点没有熬夜后的沉重。

“始终很奇怪。”布鲁斯边说边解决手中那份起司蛋糕。

“我以为我才是说这句话的人。”托尼搂着托伦——天晓得她什么时候跳进他怀中的,托尼决定不去看索尔,阿斯加德人一定偷偷摸摸地笑了——干巴巴地咬着三明治。

“奇怪的复仇者联盟。”娜塔莎亲密地靠着布鲁斯,“我们是时候改个名字了。”

“我们人数不全,无法投票。”史蒂夫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他竟然不习惯了。

罗德,克林特,特查拉,斯科特,斯特兰奇,彼得,甚至某一大帮宇宙护卫队都不是常驻复仇者基地的复仇者们,充其量也是临时的。罗德克林特斯科特有家人,特查拉身为一国之主不便常住纽约,奇异博士和王在圣所,彼得为上大学做准备,那群护卫队,天晓得他们在哪里。

而常驻人口,幻视与旺达今日出门在外,山姆出一个小任务,而娜塔莎若不是因为和布鲁斯团聚,也并不会来此。

“说起来,你不是应该寻找适合阿斯加德的无人星球吗?”托尼奇怪的问道,“你不是再找散落在宇宙各处的族人吗?”

“过程很久,托尼。我会有时间来找他们。”索尔转过身,怀中的小男孩趴在他肩膀上,转过来冲托尼吐泡泡。

“你想说什么?”托尼僵着身体,他不是没看到史蒂夫他们脸上了然的模样,也庆幸克林特不在场,否则他可没把握不会和克林特打上一架。

索尔疑惑地回答:“当然是陪你,托尼。洛基告诉我,阿斯加德不能只有孤王。”

“所以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这束射线选择了我和索尔。它一定是吃多了街角那家热狗导致头脑发涨!”托尼呛了一声,抱起托伦就往走。

巴基率先打破了沉默,史蒂夫宁愿他闭上嘴巴:“伙计,我以为你和特查拉已经足够不解风情了,没想到神也是如此。”

“你没在帮忙,巴基。”史蒂夫拍了拍索尔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和托尼现在很尴尬。实际上我以前也是如此,当然不是你们这样的关系。不,你们也不是……”史蒂夫头疼的想了一下,决定略过这个话题,“托尼可能在努力接受这一切,他需要时间。”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索尔不解回答,“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确了,我的朋友。”

“相信我,斯塔克远比我们宁愿相信的复杂的多。”布鲁斯说道,他苦笑一声,“突然间,他有了两个孩子,并且还是和队友。放在谁身上也得消化一段日子。”

“问题是,托尼到底在消化还是在逃避?”娜塔莎握住布鲁斯的手,一针见血,“这就是斯塔克,战争时期你可以纵情信任他,把后背完全暴露给他,一旦战争结束,他就变回了原来那个斯塔克。”

“我们也得体谅他。”史蒂夫说,“毕竟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笼罩在阴影中。说实话,我现在仍然会做噩梦,梦见我一次次死于灭霸之手,一次次无法拯救你们大家,一次次见地球毁于一旦。”

“相比之下,洗脑我的机器就是三岁小孩的玩具。”

“索尔。”布鲁斯喝了一口早茶,他就像拥有七个PHD那样睿智,“你所见多于我们任何一个人,你所想深于我们任何人。洛基比我们都要了解你,如果此刻他在,他会说什么呢?”

索尔皱着眉头,肩上的亚诺扭来扭去的。

 

第七年

 “不,不去学校?”托尼在粉红色的书包上画着圈,托伦有着和索尔一样的蓝色瞳孔,但眼睛轮廓是托尼独有的。她长的就像索尔和托尼糅合之后所能呈现的最好的那个版本,而言谈举止,所有人都庆幸她更像索尔——说真的,像我有什么问题?——托尼不甘心问道。

但如果像托尼也并不会怎么样。因为从任意一个方面讲,托伦和亚诺都不可能是普通孩子。在双胞胎三岁的时候,布鲁斯已经给他们做了智商测试。结果如何不说,单单托尼花心思将工作室打造成适合儿童玩乐的工作场所那便代表了什么。托伦和亚诺偶尔呈现出的成熟稳重会让人忘了他们还是孩子。

索尔的态度向来是放养,他会抱着双胞胎消失一段时间,据亚诺回答,他们见过很多长的奇怪的人和东西,去过很多地方,听过很多传奇和阿斯加德的神话。索尔给他们灌输的是阿斯加德的传统,托尼又会看着他们拆家重组。这也并不包括其他复仇者的带领。相比之下,学校的魅力就变得不是那么吸引人了。

托伦摇摇头,以她的智力水平,七岁差不多可以去高中乃至大学了。她毕竟拥有一个身份,一个阿斯加德,一个索尔所赋予的绝无仅有的身份。

阿斯加德的王储。

托尼知道索尔对待托伦更为严厉,而对亚诺更为放纵。又或者亚诺的性格太过于活泼,和托尼小时候很相似。索尔可能无法对付这样的性格。事实托尼猜的不错,其实亚诺和洛基玩的更好一些,洛基会拉着他的侄子——复仇者评价过洛基,一个自以为缺爱的孩子——宇宙各地捣乱。然而即便如此,所有人都愿意两个孩子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被责任义务锁住。

“那是什么原因?”除过天赋之外,托伦和亚诺就像普通的孩子,喜欢玩游戏,喜欢吵吵闹闹,只有安静下来才能察觉他们的不同。

“你去吗?我和亚诺需要你。”托伦接过托尼递来的粉书包,上面甚至还有复仇者们的卡通大头贴。

“哦,甜心,”托尼愣了半天,他舔舔嘴唇回答,“那是属于你们的天地。家长不被允许破坏气氛。”

“那么我允许你。”托伦回答,她这话说的平平淡淡,而托尼却如耳中惊雷。

“我有时候都会忘了……”托尼默默地说着,托伦见他脸色不太好,连忙扔下书包,扑进托尼怀中。

“对不起,托尼。我和亚诺不想离开你。”

托尼紧紧抱着她,细碎的亲吻落在她的金发上:“我怎么会离开你们?”

送走双胞胎,托尼连忙呼叫索尔。对方此刻并不在地球。灭霸来袭,阿斯加德几乎尽失。如今索尔选择在宇宙寻找族人,为了一个不可靠的消息他甚至跋涉于最危急的地点,就托尼知道的,索尔差点失去了一根手指。那天托尼的脸色可不怎么好,就连索尔摘掉他的眼罩也不能让托尼看他半眼。

索尔的无畏与勇敢,王者的责任正直,为他的事业收获了许多。宇宙的流浪者,失去家园的其他星球的人纷纷投靠这位阿斯加德,九界的王。索尔的队伍逐渐壮大,形成了如今庞大的群体,托尼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未来,阿斯加德终将恢复它原本的模样。

“索尔如果能放弃托伦和亚诺的王位继承权,那当然好了。等他死了之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阿斯加德国王。”洛基听完托尼的话,慢吞吞的用他斯文的口吻嘲讽着。

索尔瞪了一眼他的弟弟,他见托尼双眼发直揉着眉心,关切问道:“需要我赶回去吗?”

“什么?”托尼对上索尔的黑眼罩,“不,不用。天知道你们距离地球多少光年。”

“三十个银河系吧。”洛基回答,又见索尔看过来,洛基举起双手,“行,我不打扰你们。”

“实际上我不是一个好学生。”托尼快速说,“去MIT之前,我在学校是个独行侠。十三岁还有个保姆来接我上下学。”索尔发现托尼翻了个白眼后继续道:

“托尼·斯塔克是个怪胎。其实我也不在意,通常情况,课上我干我的事,老师懒得管我。因为会被我问的一句话说不出来,霍华德忙于他的事,只有我妈关心我。我不懂得养孩子,鉴于你也知道这件事了。”

“洛基也不是我养大的,托尼。我们之间很公平。托伦和亚诺让你难堪了吗?”索尔问。

“啊,不是这个问题。”托尼连忙摆摆手,“我有时会忘了托伦身上的责任。她还那么小,”托尼比划了一下,“我想成为称职的父亲。”

“你做到了,托尼。没有人说你不称职。瞧瞧我吧,孩子们第一天上学,我没有办法陪着他们。”索尔的蓝眼睛在灰暗的房间内闪耀着光芒。

“就像洛基说的。你是否急于赋予托伦继承人的身份?地球一日对于你们来说只是眨眼之间。”托尼急切的问,见索尔不赞同的皱眉,他咽下了原先想问的。地球和阿斯加德的混血,托伦会像索尔一样永生吗,她会被阿斯加德承认吗?托尼·斯塔克藐视一切不合理的权威,但他尊重一个地方的传统习俗。托伦和亚诺毕竟流着他的血液。

索尔思考着,他思考起来的样子不像是平常那般看起来简单,就像一位真正的王者。

“无须担心。”索尔笑了,“我想起来布鲁斯说的话了。”

“哪一句?”托尼接话道。

“托尼·斯塔克是个相当有责任心的人。”托尼就像被噎了一个鸡蛋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索尔笑着挂掉通讯器。次日晚上,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复仇者基地,双胞胎尖叫着争先恐后的跳进他的怀中,至于托尼,索尔箍住他的腰将他按在胸膛上。

 

第十四年

托尼正在写一封MIT的推荐信,被推荐人是亚诺。他将撕掉虚拟文档扔进虚拟垃圾桶。

星期五不合时宜用她惟妙惟肖的幸灾乐祸说道:“第十六次,Boss.”

“你到底怎么继承贾维斯的口气的?”托尼回击道,“孩子们呢?”

“小姐在训练室,少爷在工作间。需要我联系他们吗?”

“托伦才过十四岁!索尔怎么能让她和一群星际赏金猎人一起出门?”托尼咬着牙,笔下的MIT教授的名字此刻恍如血盆大口的怪兽,托尼划拉的撕破了第十七封推荐信。

“亚诺少爷会哭的。”星期五干巴巴的说出可能的事实。

“他不会的。他只会大卸八块掉笨笨。”托尼瞅了眼委屈巴巴的机械手,“你有没有告诉过我亚诺到底继承了我多少优点。”

“请定义斯塔克的优点,Boss。”星期五毫不留情地的讽刺着她亲爱的老板和小主人。

“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托尼猛地回头,又被索尔拦腰抱了起来。斯塔克集团的富豪并不习惯这种打招呼方式,说真的,阿斯加德的礼节实在粗暴原始。有时候他被索尔弄的差点透不过气来。

“这位最聪明的人刚刚差点被你勒死。”托尼坐在工作台上,拍了拍索尔的厚实的肩膀,阿斯加德的神明身上总是暖和和的,就连只有索尔一半血统的亚诺也是暖烘烘的。然而索尔不一样,索尔就像所有的光源,明亮的无法忽视。托尼打量着索尔,永生的神相貌如昔,岁月沉淀的只是日渐成熟,没有破坏他一丝一毫的英俊。托尼知道自己其实活不了太久,早年的生活没有打下好基础,钢铁侠的这份重任压的他熬了一个又一个夜晚,灭霸入侵的时候又受了重伤。如今他的头发差不多白了一半,外表苍老而他内心却始终对高科技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兴趣。

索尔小心的松开双臂却依旧抱着托尼,甚至托尼根本没有完全坐实在工作台上,他的屁股坐在索尔的手臂上,非常亲昵。

“向我保证,索尔。假期一结束你就得带托伦回来。她还有几个月才高中毕业。”托尼贴着索尔的胡子说道,“或者你来写亚诺的推荐信?”

“我答应。”索尔举起双手投降,“这下洛基得失望了。他还等着我带亚诺一起玩呢。”

“叫他失望去。”托尼懒洋洋的说,“斯塔克出品,必属精品。”

索尔从胸膛发出一阵阵愉快的大笑,他就势抱起怀中的中年男人走向卧室。星期五体贴的关上了工作室的灯。

 

第二十年

托伦一脚踹开了复仇者基地的大门,几个起跳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机械地转过脑袋,扫过所有的熟悉面孔,每一个人脸上都沉浸着伤痛。

“亚诺呢?”托伦粗噶的问,她的声音继承了索尔的厚重,托尼曾经挺不理解的,但托伦是他的宝贝姑娘,托尼又怎么不不爱托伦的一切。

“他在赶回来的路上。”到底是复仇者之一的元老,史蒂夫依旧领导着复仇者们,不过他也在半隐退状态。如今的复仇者更为壮大更为年轻。托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屋子里站着的都是她从小就认识的复仇者们,是托尼的朋友和亲人。

“他缺乏训练。”托伦紧紧的咬着牙走了进去。身后的克林特看了一眼娜塔莎,女特工摇了摇头。洛基在阴影里一声不吭,他翠绿的眼珠子发出诡异的光来。

“快过来,甜心。别磨磨蹭蹭的。”托尼歪着脑袋正看着站在门口犹疑不决的女孩。佩珀走了过来,托伦看到她脸上哭花的泪痕,捏了捏她的手。

“父亲。”托伦对索尔点点头,后者自动让出了一个身位。托尼苍白了一张脸之外,其实看起来精神不错。然而托伦知道,托尼的时间不多了。

“你赢了吗?看在我起不来的份上,你得告诉我你赢了。”托尼瞪大了一双棕色大眼睛,这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一点儿。

“我赢了。”托伦擦了一把眼睛,兴高采烈地的比划着,“你会为我骄傲的。”

“那就好。”托尼看了一眼红了眼睛的哈皮和罗德,“喂。。。。。别这样,搞得我好像已经去世十年了。”

“你该庆幸十年后我还能这么哭。”罗德惨兮兮的笑了一声。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亚诺拿着什么一个跨步来到托尼面前,索尔退到了一边,将空间留给了父子三人。

“恭喜,斯塔克博士?”托尼看了亚诺举给他的那张纸,“他们为难你了吗?过来,宝贝儿。我告诉你……”亚诺贴着托尼,听着他说着什么惊天秘密般,顾不上抹去脸上的眼泪。

“说真的。我真怀疑我的魅力。”托尼忍不住道,“别,佩珀。就这一回别用高跟鞋踩我。你们瞧瞧,在场的只有索尔没哭。你们应该向他学习。”

托伦和亚诺同时看向他们的父亲,索尔是哀伤的也是平静的,托伦突然怒火中烧,他怎么会不伤心?难道说神感受不到常人的喜怒哀乐?如果说神明都是如此,她宁愿做一个常人。

“你让我放弃魔法。”索尔说,“你知道洛基有这个本事让你恢复如初。”

“我这一生过得挺好的,家人。”托尼环顾四周,眼睛望向门外,“朋友伙伴。还有你们……”托尼的眼睛最终放在托伦,亚诺,还有索尔身上。

“那本来是意外。可我喜欢意外。”托尼笑着看着索尔,张开双臂“你呢?”

“我从不畏惧它们。”索尔将托尼抱在了怀里,温和的吻落在他的鬓角,“我会找到你。”

托尼张大了眼睛,眼中似乎是浩瀚宇宙:“我拭目以待。”

 

第二十六年

“钢铁侠。”雷神的头盔下,一双冷漠的蓝眼睛拦住战友的去处,“告诉我为什么不听指挥?”

“所以你现在是领队了?”钢铁侠冷笑道,“让开,雷神。”

“你得庆幸今天带队的是巴恩斯队长。他不想和我们一般见识。”雷神收回手中的剑。冷漠的蓝眼睛染上了一丝担心,“你受伤了吗?”

钢铁侠褪去面甲,露出一张英俊年轻的脸,一双棕眼睛看上去不可一世:“你知道受伤对我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

“这不代表你将战场当成游乐场。”雷神摘下头盔,一头金灿灿的长发落了下来。

“我能。亲爱的姐姐。”钢铁侠扣上面甲,消失在复仇者基地中。雷神长长地叹了口气,准备向领队试图解释这一切。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很抱歉,队长。”雷神挺直脊背准备接受处罚。

美国队长摇摇头:“放松点,托伦。我始终认为我比史蒂夫温和一些?钢铁侠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若不是复仇者缺少制空机动性的成员,我确实考虑过让钢铁侠停职写报告。”

“我会劝他。”

“我们都知道托尼去世对你们姐弟打击很大。”美国队长——巴基·巴恩斯说,“如果亚诺不是复仇者的一员,我会陪着他,每一天。但身为复仇者,我们势必要失去一些东西。”

托伦没回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亚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熟悉的人都说,亚诺完完全全继承了斯塔克家族的自大高傲,甚至将其发扬光大。亚诺加入复仇者也只有短短三年时间,行为却越发突出,而托伦甚至没有办法狠下心教训他。

“恕我多嘴。我认为你们应该找索尔谈谈。”巴基关切道。

“我不认为有用。”托伦回答,“感谢您的帮助,我就先退下了。”

托伦知道美国队长在她身后叹着气,但谁都没办法解开亚诺的心结,只有他自己。

不过,托伦准备好好训练一下她的这位公子哥弟弟。托尼留给双胞胎的股份足以让斯塔克集团依旧是斯塔克家族领导的。托伦对接管公司并不感兴趣,她将这份重担压给了亚诺,毕竟他们的父亲二十一岁起就接了这份担子。亚诺高调做着他钢铁侠,而忽略了基本训练。

“你总是比我强,托伦。甚至托尼也是最喜欢你。”亚诺蹭掉脸上的血迹,他生气的样子其实非常像索尔,可又能看到托尼的影子。托伦感叹着这一切,她知道她也是这样的。

托伦放下剑,伸手向亚诺脸上摸去,年轻的斯塔克没有躲开,他享受着难得的亲情。

“父亲忙着建设阿斯加德,托尼……离开后,你我见过他几次?三次吗?”亚诺不开心的质问,“就连你也板着脸冷冰冰的,这样下去哪个阿斯加德人愿意你当他们的女王啊?事先声明,我对王位没兴趣,我还没研究完托尼留下的理论呢。”

托伦展开双臂搂住了弟弟:“我不会了,你也不应该再擅自行动。一会儿去跟队长道歉。”

“哦,饶了我吧,你知道巴基叔叔甚至比史蒂夫叔叔还唠叨吗?”亚诺捂住脸,动作神态分明是托尼的翻版。

托伦内心酸涩了老半天。


第一百年

托伦决定回去帮助索尔建设新阿斯加德,她离开了复仇者。百年对于她和亚诺来说,只是光阴一闪而去,和平来之不易,复仇者联盟也并不像之前任务频繁。他们所熟知的人除了极个别的还活在地球上,其他的早已埋在土里。托伦和亚诺在离开地球前,来到了斯塔克家族的墓地。

“嗨,托尼。我把斯塔克集团交给了一个你绝对信任的人手中。佩珀三世,她也曾跟佩珀阿姨一样,对我真的好凶。但是集团交给她我很放心。你知道我想你了,对吗,我已经忘记你偏心托伦的事情了。就拜托你让我尽快找到你好吗?”年轻的斯塔克将一束花放在墓碑前,“至于钢铁侠这份未尽事业,我还是决定不交给外人。罗德叔叔的后人依旧掌握着战争机器。而钢铁侠,只有斯塔克能承担。”

“Pa。”托伦小声道,“你不喜欢我们叫你老爸,你总说这让我看起来更老了。所以我只能现在这么叫了。我和亚诺决定离开地球前往新阿斯加德,我以为我能承受更多人离去,但是Pa,我果然还是无法像父亲那样洒脱。这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你一定能理解是吗?期待我们的再次相见。”

姐弟俩分别将一个吻印在了墓碑上,随即再不留恋的离开。新阿斯加德欢迎两位继承人归来,索尔见到姐弟俩给了一个大大拥抱,洛基依旧用魔法捉弄着亚诺。


第二百四十五年

有一天父子三人坐在仙宫的边界眺望极深的宇宙时,托伦看着索尔的侧脸忍不住问道,

“你想托尼了吗?”

索尔没有转过头,仅剩的那只蓝眼睛闪耀着希望智慧的光:“无时不刻。”

“我们怎么找到他?”亚诺迫不及待地问。

“我们等待。”索尔的回答令人沮丧,托伦不由得将脸埋在膝盖里,她又听索尔说,“当他出现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了。所以与其干等待,不如我来讲讲你们未出生的故事。”

“就像托尼说的,你们的到来本就是意外。一个震惊了复仇者上下的意外。我和托尼在此之前只是亲密的战友,勉强算朋友。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们的存在感到震惊。”

“地球的男性不能怀孕。所以我想托尼受到了魔法辐射?”亚诺说。

“是的。正巧那天距离那束魔法最近的是我和托尼。”索尔摊开手,“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当复仇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全体是呆滞的。索尔甚至结结巴巴的干笑,笑声可怕的足以让浩克出现。而托尼却不顾众人反对决定生下他们。

放心,大个子,我不会找你要抚养费。

而索尔,他看起来大而化之简简单单。可终究是个国王,他的心思也不比复仇者们浅,他有王者的气度海量,甚至受到了洛基的蛊惑。

想想看,哥哥。阿斯加德需要什么,不是孤王,不是我,而是后代。斯塔克的孩子不会差到哪里去,一个继承人甚至能稳定民心。

索尔思索了一晚上决定和托尼站在一起。

“我想我得感谢洛基叔叔。”托伦咂咂嘴,“可依照托尼的脾气,你们最初合作并不愉快?”

“唔,其实他也没多少力气反抗我,不仅因为年龄问题。”索尔耸耸肩,“你知道你们另一个父亲比较……”

托伦和亚诺互相看了看笑出声来,姐弟俩的身高远远超过平均水平。托尼曾看着托伦的后脑勺不公平的大喊,直到被索尔一把抱住拎回卧室才作罢。

“你爱他吗?”亚诺突然问,“我和托伦是意外产物,甚至之前你们也并不太熟悉。我和托伦甚至从没见过你们过分亲密的模样。”

托伦看了一眼弟弟,确实是。托尼总是对她和亚诺有着无上的容忍度,会在她幼年调皮时抱着她咬她的耳朵吹她金色的长发,会在亚诺苦恼机械的时候递给他任何工具并将蔬菜往他盘子里扔。他不是过分溺爱他们,也不是特别喜欢抱他们,但姐弟俩知道,他们有着幸福的童年。

“xing/ ai ?有那么几次吧。”索尔挠挠鼻子,好像在拼命回想什么,亚诺一脸不可置信,拜托,这不可能。

“很好么?”托伦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你还有打听父母xing/ ai的习惯!”亚诺摇着头可怕的看着托伦,就像头一次认识她一样。

“我无法形容。就好像就是他了,很奇怪不是吗?我们甚至不熟悉,而最终确实我们准备再次相遇。”索尔揉了揉亚诺的棕色短发回答。

“托尼爱你吗?”

“那么你们认为呢,孩子们?”索尔站起来反问,他眼带希冀继续遥望宇宙深处,仿佛他等待的就在那里。

托伦和亚诺决定先离开。

 

第三百二十年

托伦再一次来到地球,物是人非。三百年的地球熟悉而陌生。斯塔克集团依旧是斯塔克集团,它的管理层依旧来自哈皮,佩珀,罗德几个姓氏,亚诺的回归也不至于造成更多的震惊。毕竟,任何时候,上层总有保密的方法。

托伦是在这里遇上了托尼,只是偶然经过这家餐厅,不经意朝里面看了一眼,托伦就知道索尔所说的那句话真正的含义。

托伦微笑,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第三百二十一年

“我可以帮你抵挡这群该死的小伙子。”托伦瞧着年轻不可思议的托尼恶狠狠的瞪着所有试图把眼睛黏在女儿身上的路人。

“他们对我造成不了困扰。”托伦轻松地回答,她从背后抱住托尼,头发蹭着年轻父亲的脸,“让我抱一会儿,Pa。”

托尼红着脸瞧着地面,甚至没办法与冲他比中指的小伙子们对决,好不容易托伦满意的从托尼身上找回另一份父爱时,亚诺一把将年轻父亲搂在怀中,死死抱住。

“这回你必须偏心我。”

“为什么你和索尔的毛病是一样的?!”托尼挣扎了一会儿决定放弃了,他无奈道:“我什么时候不偏心你?小时候蛋糕都塞给你吃了!”

“那是因为托伦不吃!”亚诺不高兴极了。

“我怎么知道甜心不爱吃蛋糕,宝贝儿?!”托尼回道,最终挣脱了亚诺的恐怖拥抱,“说真的,你的拥抱绝对是一种核武器。”随后他又被整个拦腰抱起来,索尔双臂拖着他的屁股,仰着头咬住了托尼的嘴唇。

洛基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番外·节日


实际上,从记事起,托尼从未度过一个完整的国际儿童节。

霍华德或许对他欠缺关心,但玛利亚是个好母亲,她爱托尼胜过一切,自然不会忘记这一天,能让她早熟的儿子重归于孩童的世界里。但托尼却仍沉浸在自己的小发明,即使跟着玛利亚来到游乐园,他那双狡黠的棕色眼睛总是闪烁对游乐设施工作原理的好奇,通常情况下,他只消三眼便能看穿新设施的把戏,从而让本能逗乐孩童的玩具变成了乏善可陈的勾起他困意泪水的元凶。

托尼爱着玛利亚,他不想让她用棕眼睛心疼地看着他,于是露出喜悦的笑容,而他太小了也忘记,一个孩子在母亲面前永远无法撒谎。他只记得玛利亚温暖的怀抱和霍华德冷漠的背影。

这些历史如今也是托尼回忆的那部分,抽丝剥茧后他惊奇发现霍华德远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玛利亚爱他至深。

直至今日,他已为人父母,站在崭新的摩天轮下,看着往来游客,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突然恍如隔世。

他竟然能够安稳的活到现在,没有灭世的战争,没有惊慌失措的普通群众,没有杀戮,有的只是平和的世界。

弥足珍贵。他珍惜这一切,以常人不能想象的方式守护这一切,于是他死里逃生,于是他惶恐不安,于是他所向披靡,于是他四分五裂,没有于是了,再也不会有了。他会守护来之不易的世界,这里有他在乎的一切。

感受到衣袖被轻轻拽了拽,托尼垂下头看到一片大海般的蓝色,这与他深知的蓝色不同。他他认识的蓝色承载无数个日夜,朝起朝落,极深处又闪耀着属于王者的深沉,沉重的思虑在熟悉之人面前转瞬即逝,进而体现出一种天真的直爽。

平静的远海翻腾着永远的热情,足以让托尼无法逃离,进而拥抱。

“我们能走了吗?”这幕蓝纯粹纯真,她身边那抹棕闪耀着细碎的光,看上去就像降临人间的天使。

“摩天轮?不?”托尼指了指群星间的巨大机器,整座游乐场里只有它这部设施可以看到周边的区域,看到不夜城最美的灯景。

“你不喜欢它。”蓝眼睛女孩用超过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斩钉截铁得语气回答,她看上去不过六七岁,一头金灿灿的长发,上面绑着一个蝴蝶结,这让她显得相当甜美可爱,与她此时成熟的回答大相径庭的反差足以让托尼无奈的笑出来。

他蹲下去与蓝眼睛女孩平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摩天轮,你知道吗,宝贝儿?”托尼将视线落在一旁的棕眼睛男孩身上。

“你不笑了,托尼。“棕眼睛男孩板着一张脸,如果玛利亚在世一定会捂着嘴感叹基因的伟大,而托尼也在男孩脸上找到熟悉的影子。

“在家我也不经常笑,尤其是你吃多了甜甜圈之后。宝贝儿。这个命题不能成立。我不喜欢你吗?”托尼轻松得反驳孩童们的理论,颇为得意的模样让他看起来也年轻了几岁。

“那不一样。”蓝眼睛女孩提高了声音,她困扰地皱紧眉头思考,她思考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托尼不禁出了神,“我……我说不出来,但就是不一样。”

“不勉强。”托尼轻拍了拍女孩和男孩圆润的脸颊,转移话题道,“那你们想乘坐吗?不必考虑我的感受。说真的宝贝儿们,今天的主角是你们。我只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从。”

“可你不是。”男孩耿直地喊出来,他的嗓门赢来侧目,男孩难为情地低下头,嗫嚅但坚定的反驳托尼的话。

“我的老天,这只是一个比喻。它什么也不代表。”托尼不禁为男孩受的另一半教育感到担心,这并不是说他诟病那种古老原始的教育,而是他的确感到一种无法弥补的隔阂。但托尼·斯塔克总是有办法的那个。

“我又让你担心了对不对?”男孩惭愧地垂下头,难过地抹去眼中的泪水,“我总是闯祸,不会说话。”

“说到底我该是负责的那个。”托尼将男孩搂在怀中,亲吻掉他脸颊上的泪痕,“你们想象不到在这个年纪,我比你们不安分多了。至于语言这门高深艺术,不是所有人一生下来就精通对吗?我第一次面对媒体,也紧张得绷紧了脸,害怕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不曾是我原先设想的。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男孩从托尼怀中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是吗?”

“彻头彻尾的。你们绝对想象不到的灾难。”托尼诚实的说,他腿有点儿麻,将男孩放下站起身,带着两人走向一旁的长椅。

他得感谢奥比,即使他背叛了他,差点令他死在阿富汗的沙漠里托尼也得衷心的感谢他。是奥比带领他走出斯塔克夫妇死亡的阴影,是奥比在他背后支持他,熬夜为他改写演讲稿,是奥比的坚持才能让他继续他好无旁骛发明专利。时至今日,托尼仍心怀感恩,感谢奥比的陪伴。不仅是奥比,他仍要感谢钢铁侠的对手,是他们让他意识到他会为这个世界战斗到底,他的生存意义。

“老师也说过要感谢我们的敌人,因为它会让我们更加强壮。”男孩若有所思地说,托尼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这才是我的男孩。”

“那很疼对不对?”女孩紧紧靠着托尼,金色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这让她的语气都飘渺起来。托尼将她的长发拨到脑后,亲吻她的发旋:“你知道的,甜心。它早就不疼了。嗨,你知道什么会让我感到疼吗?”

孩子们互相看看对方,摇了摇脑袋。

“你们。”他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稀奇也不出乎意料,蹒跚学步时的提心吊胆,感冒发烧时整晚的陪伴,那都可以让托尼·斯塔克柔软片刻。

“我曾不知如何与你们相处。”托尼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这并不是说我的父母不爱我。相反,我可以确信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们的爱了。”

“我们也爱你,托尼。”男孩眨着眼睛,握住姐姐的手,“我们也算。”

“是的。宝贝儿。你们也算。”托尼给了他们一个迷人的微笑。他们的身世注定他们此生无法平凡。托尼·斯塔克是个未来学家,这就代表着他知晓很多事,就比如,如无意外,他无法陪伴孩子们一生。这也不能对托尼造成困扰,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姐弟俩人了。他只是在他们还幼小不必承担责任时,高高兴兴地度过接下的生活。

他的确对摩天轮这类游玩设施不像其他同年龄的孩子感兴趣,其他孩子看到的是欢乐高兴而他眼里只有机械原理,这并不比他小小工作室的发动机来的复杂。但他得承认,在他愚蠢地迫切需要霍华德承认的幼年,霍华德曾经对他漠不关心的态度刺激到了他。

 优秀也好,胡闹也罢,他根本无法赢得父亲的那份爱,或者说他以为的需要的爱。等到他成为钢铁侠,等到他等死的那段日子里,录像中的父亲才告诉他那个真相。然而还是太晚了,他有时沉浸在二构中想证明什么。但父母已经不在世上了,无论用什么手段均于事无补。

“你们太脆弱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宝贝儿们。”托尼搂着趴在他怀中的女孩,挠着男孩的柔软的后颈,“开始是一团糟,其实现在也挺糟糕的。才六岁就要听你们的老父亲絮絮叨叨过往的烂事。”

“你从来也不说,托尼。”女孩不满意地说,“Pa他知道吗?”

“这个嘛,我觉得是时候登上摩天轮了。”托尼望着不远处缓慢转动的巨大机器,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们是最后一批客人,加上托尼三个一行,总共也不过开了四个座舱。女孩兴奋地拽着男孩贴在玻璃门上看着地面离他们越来越远。

“我飞起来了!托尼!”女孩兴奋地回过头,蓝眼睛闪耀着无与伦比的光,那光芒来自宇宙的神明。

托尼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真正的飞翔,会变得强大,会守护这个世界。但现在,他们只是他心爱的孩子们,一个需要过节日的幼童。托尼向后仰头靠着透明墙上,纽约的繁华助益映照在他的眼睛里。

摩天轮在最高点停下的时候,男孩枕着姐姐的背睡着了,女孩躺在托尼的腿上,好在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座舱,否则两个六岁的孩子也挤不下。

有人划过夜空停驻下来,托尼睁开了眼,看到九界的神明含着笑正看着他。高大的雷神顿时让整个座舱显得狭小许多,雷神索尔关上舱门微弯腰曲背,蓝眼睛是星光,棕眼睛是另类机械冷光,它们无一例外充满了一种感情。

“想想看有多少人拍到了你悬浮在上空的照片,弗瑞的脑袋又会疼上好几天。”托尼说,索尔看上去一直都是精力充沛,金棕的短发让他显得更有王者气魄,重建阿斯加德是一件困难的事。尽管新阿斯加德暂且盘浮于挪威上空,但一切都要索尔亲力亲为,这对以前的他来讲简直是天方夜谭。而现在的索尔,托尼不得不承认这位九界新的守护者,新的王,已经不是以前的莽撞自大的神明了。

“别担心,斯塔克。”索尔的笑总是充满感染力,他温柔地看着熟睡的孩子们,解下红色披风盖在他们身上,“今天的节日,他会理解的。”

“学着理解地球人的节日了?”托尼摸了摸披风的边角,上面还有索尔永远炙热的体温。

“毕竟,”索尔停顿了一下,他狡猾地笑了,他本就长的俊美高大,就像永不落的太阳一般照耀着九界。即便是看遍世间美景的托尼也不由得心跳漏了半拍,他不由得内心咒骂索尔越来越激灵。

“我的王后来自地球。”

托尼干笑两声:“这不好笑,Point Break。越来越混账了?”

“我从你这里学来的。”索尔丝毫不隐瞒他的随机应变,他坐在到对面,一双长腿紧紧贴着托尼,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托尼·斯塔克的著名事迹早就登上了所有的花边新闻,面对索尔大方的挑战,如今的斯塔克总裁并不打算迎战,也不打算躲闪。亦或索尔本就无心,只是托尼多想了而已。

“不,我并不想被阿斯加德人按上一大串教唆国王的罪名。并且,我认为有的是人可以教坏你。”

“但你如何知道我希望被他们教坏,斯塔克?”索尔压低嗓子道,大概是怕吵醒熟睡的孩子们。他微微前倾,双膝抵住对面的长座位边沿,男孩一个翻身,小腿压在索尔腿上。

“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托尼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从小警觉的女孩突然就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喊了句Pa。

回答她的是更沉更低的,女孩猛地坐起来,揉了好几次眼睛才确信她不在做梦,她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转身扑进了索尔健壮的胸膛。

“嘿!”托尼连忙扶住了晃动的座舱,另一只胳膊护住了男孩的头,恰好,摩天轮又开始缓慢下降。

“我很想你。”女孩激动地小声说,“刚才我们还和托尼谈起你。”

“是吗?”索尔有趣地看了一眼扭头的小胡子男人,“你们在说什么。”

“他认为他是个糟糕的父亲。”女孩皱着鼻子显然不满托尼的话,“可我不这么认为。我和弟弟都是。”

“你们两个是对的。”索尔困惑带着一些怒气回答,“我会替你们跟他说理。”

“嘿,有人把我放在眼里吗?”

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瞪了过来,托尼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你们阿斯加德人到底有什么问题。”

“准确的说,我只有一半阿斯加德的血统,托尼。”女孩显然远远超过了她外表的年龄,她此刻成熟的不像一个孩子。

托尼·斯塔克可以面无表情地面对成群结队的敌人,甚至加以嘲讽,这是他的本能,他骨子里就向往这种生活。但他没办法面对孩子,尤其是眼前这两个。

“看在儿童节的份上。”托尼不满地看着男孩也跳进对方的怀中说,“索尔一来,你们就不听我的话了。刚才乖巧的样子是装的吗?”

女孩在跟索尔说悄悄话,托尼踢着脚下的石子无趣地跟在后面,男孩坐在索尔另一只手臂上,也在小声的跟许久不见的父亲说话。

太好了。托尼没趣的想。等到他撞进一个结实怀抱的时候,他仍旧不怎么高兴。

“开心起来,斯塔克。这是他们的节日。”索尔放下孩子们,笑着说,“这也是你和我的节日。”

“一千五百岁的儿童和快五十岁的儿童,你的真对。”托尼闷闷不乐的说。

索尔大笑两声,接着低下头,轻而易举地够到了托尼的嘴巴:“我很想你。”

该死的,阿斯加德人永远不知道廉耻?当着儿童的面这简直是无耻的行为。托尼咒骂了几声,却在看到那闪着愉快光芒的异色双瞳,失了声。

托尼决定闭上眼睛。


Arno Stark和Torunn Thorsditter存在于漫画中,分别是史总的某个后代和锤哥的女儿,名字借来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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