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blem up there【BVS超蝙】

一个养成梗,私设不少。ooc预警,流水账。


克拉克抵达这座全透明建筑的时候,哥谭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雨,阴沉的天空把清晨的阳光彻底遮盖住,捂得严严实实一点儿光亮也透不进来。这是克拉克十七年中头一次拜访韦恩新的住所,他开车经过那座高耸黑漆漆的韦恩庄园,雨幕之下,那座矗立百年的韦恩庄园恐怖而孤单的矗立在广阔的天地里。泥泞的道路被车轮碾压,带起湿透的泥水纷纷打在车侧的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这座被称为范斯沃斯的建筑极为现代化,但克拉克没有闲心去欣赏这座简洁的住所,他浑身都湿透了,狼狈的双手抱胸取暖似的站在门廊下等待开门。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分针刚跳过12,门从里面被打开,韦恩家族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出现在克拉克面前。雨幕下的灯光朦胧昏暗,老管家眯起眼看了看来者,突然惊讶的叫道

“克拉克少爷!你怎么。。。天哪,快进来,快进来。”

克拉克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进门,玻璃大宅里的暖意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老管家连忙让他脱下湿透的外衣,带他去客房的淋浴间洗个热水澡。

“阿福,布鲁斯呢?”克拉克使用超级速度出了浴室,老管家将时间拿捏精准,刚好准备出一壶热茶放在茶几上。

“少爷他正在睡觉。”老管家说道,他看了下手表,时针恰好指到七上。他打量着眼前喝着热茶的少年人,惊讶于对方从未有过的悲伤和痛苦。老管家善解人意地摸了摸克拉克柔软的黑色卷发,并没有问缘由。

“求你,阿福,我想见布鲁斯,求你了。”克拉克抹了把眼角,壁炉炙烤的木柴正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老管家静了一会儿,似乎在衡量着什么,他看着少年那双被哀伤包围的天蓝眼睛,心口微微有些刺痛,那跟他的少爷如出一辙,是极度哀痛才会有的表现。

“克拉克少爷,沙发背上放有毛毯,请不要让自己冻着。”老管家安抚着少年,并没有答应什么,而是在看到克拉克垂下眼眸盖上毛毯,颓废地躺在沙发上之后,立刻转身走去。

蝙蝠侠忍着腹部崩开伤口的疼痛再给自己缝针,四周散落着绷带,消炎药等一堆急救物品,蝙蝠洞吹来的水汽打散蝙蝠侠身上的血腥味。

“少爷,克拉克少爷来了。”老管家接过那根泛着银光的针,手掌沉稳的掌控缝合伤口的节奏。蝙蝠侠的肌肉紧绷,那张年轻的脸上布满疼痛的汗水,那双暗沉如海的眼睛乌黑发亮。

“什么?他怎么。。。。嘶。。。。”蝙蝠侠猛的扭头,带动伤口,疼的叫出声来。

“我很高兴少爷您还有些人气。克拉克少爷看来是目前唯一能让你关心则乱的人了。”老管家毫不怜惜地拍了拍伤口周围的肌肉,示意蝙蝠侠放松放松,继续穿针引线。

“这个时间点他来干什么?他前段时间来信说还有几个月考试,玛莎呢?玛莎也不管他吗?”蝙蝠侠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把手指关节捏的咔咔响。

“克拉克少爷是来找您的。恕我多嘴,少爷,我认为他很不对劲。”老管家剪掉多余的线头,抹上消毒药剂,收拾起桌面上的狼藉。

“等级?”蝙蝠侠将收集的犯罪证据收好,艰难的脱下制服裤子,看了看蝙蝠洞的楼梯。

“最少十级,最高级也是十,少爷。”

“该死的。我就这上去,阿福,剩下就麻烦你了。”

“Always.”

布鲁斯从蝙蝠洞出来之后,回到卧室随便找了一件长袖套上,然后来到客厅。沙发上的少年似乎睡着了,但睡的非常不安稳,嘴里一直在呢喃爸爸妈妈。布鲁斯叹口气,双手插兜站在少年面前,静静地等待着。

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味,克拉克猛的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他对上了一双深蓝的眼睛,那样熟悉。

“布鲁斯。”克拉克再也忍不住掀开毛毯,扑进比他年长十多岁的青年怀里,十七岁的克拉克身形并没有发育多好,他的身高也不过直到布鲁斯胸口。

布鲁斯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十七岁的少年其实远比他看上去重多了,他自然伸出双臂借助对方时,带动缝好的伤口,又是一阵撕裂的疼。他习惯的摸了摸少年的卷发,捏了捏少年的脸颊,这才发现手上带出了水迹。

克拉克哭了。

“Kid,what's going on?”他忍着腹部的疼痛,抬起克拉克的下巴,少年咧嘴着大哭着,鼻涕眼泪肆意横流,没有任何美感。

“是我,布鲁斯,是我害死爸爸。是我。”克拉克呜呜的哭着,无助而悲伤。少年将布鲁斯搂的紧紧的,生怕他在他眼前消失一样。

布鲁斯的胃猛的下沉翻腾。然后他感到困惑,乔纳森死了?这不可能,前些天阿尔弗雷德还跟肯特一家通过电话。电话那头的克拉克简直让他烦的只想给少年一拳。

客厅的炉火旺盛,而布鲁斯感觉不到克拉克身上的温暖,这不对劲。克拉克自小就是一个超级大火炉,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夏天麦田里扑到布鲁斯身上打滚。夏日的太阳和身边的大火球释放的热量让他不停的流汗,他只能愤愤掐了掐四五岁幼儿的脸,走到一边。克拉克总会跟个小跟屁虫似的,追在他身后,胖乎乎的小手艰难的摸到他的一根手指,然后坚定的握住,他最后还是放慢了脚步。

“我明明可以。。。。。。。可以救他的。”克拉克边哭边说着原委。十几岁的少年因为身世的关系自小成熟懂礼,但这时候的他,同同龄的孩子并没有多大差别,他在崩溃,他在怀疑自己存在的理由。

布鲁斯将克拉克拖回沙发,两人陷入柔软的皮面里。克拉克如同小时候一样死命扒着长者和玩伴,哭的布鲁斯来不及给他擦眼泪和鼻涕。布鲁斯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犯罪巷短短一分钟改变了现在的他,他还能肯定一定会影响他一生。

他已经坠入黑暗无法回头,但克拉克不一样,克拉克是沐浴在阳光下,是让人燃起希望的。如今的他有一丁点儿担负起教导克拉克的责任,毕竟,他比他年长,是看着他长大的。

“克拉克,想必你知道我父母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知如何开口,克拉克听到布鲁斯提起韦恩夫妇,难过的抽了抽鼻子,小声道歉。

“没关系。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勇敢,甚至比我勇敢。你还记得那年我带着你探索韦恩祖宅的事情吗?我一路上故意拿祖先的幽灵来吓你,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布鲁斯回忆道,他看见克拉克摇摇头,脸上干涸的泪水滑稽极了。

“你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布鲁斯摇着头笑道,“你明白当时我听到的心情吗?我一个少年需要一个小屁孩的保护,这传出去会有损布鲁斯韦恩的声誉的。不过,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

“可我保护不了爸爸。”克拉克将脑袋更加埋进布鲁斯的锁骨里,闷闷的说。

“父母从来不盼望孩子能保护他们,父母的希望是孩子能够健康成长,无论贫穷富有。乔纳森的愿望是什么?还用我多说吗?”布鲁斯继续摩挲着少年柔软的黑发,忽略了脑海中那瞬间浮现的韦恩夫妇的脸,“我知道你在怀疑那股力量的存在目的,但是克拉克,总有一天你会感激它的。乔纳森希望的是,你正确使用这股力量,同时更希望你活的幸福。”

克拉克沉默着,他想起妈妈在爸爸被龙卷风卷走的那刻的神情,他永远也忘不了玛莎当时的表情。更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身边的人最终还是会一个个离开他的。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偷偷摸摸的跑出斯莫威尔,那时候,他想到了远在哥谭的布鲁斯。他迫切的想见到布鲁斯。

布鲁斯从老管家手里接过火腿咬了一口,看着克拉克依旧消沉的面孔,坏心地将火腿塞进少年嘴里,少年猛的瞪大一双蓝的惊人的眼睛——刚才的悲痛淡了下去——惊讶地连忙拿住火腿。老管家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少爷。”

“我知道,我知道阿福。”布鲁斯摆摆手,重新从盘子里拿起另一个火腿递给克拉克,“你比上次我们见面时候沉了些,但个头还是没怎么长。你不是打赌一定要超过我么。”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养尊处优的手掌里摊着火腿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他举了举布鲁斯咬了一口的火腿,说:“谢啦,布鲁斯。我还小,还能再长呢。是不是,阿福。”

老管家欠了欠身,道:“如果少爷仍然坚持不健康的饮食习惯和克拉克少爷能吃下我准备的五个火腿煎蛋的话,长高这件小事会很容易完成的。”他看了看活泼不少正冲布鲁斯得意笑的少年,微微转身对布鲁斯道,

“还有一件事,少爷,十五分钟前我已经致电给玛莎女士,除了玛莎她担心受怕之外,一切都好。并且玛莎女士表示克拉克少爷可以明早再回斯莫威尔。”

克拉克呼吸一窒,惭愧地涨红了脸,“抱歉,阿福,是我太冲动了。”

“您需要道歉的对象并不是我。”老管家温和的责备道,体贴的为克拉克倒上一杯花茶。

布鲁斯咬着煎蛋想了想说:“我陪你一起去,不过不是明天,而是现在。阿福,替我推掉那些会议,准备好飞机。我实在受够了航班晚点。”

“Well,少爷,如你所愿。如果你能忍受福克斯先生长达五分钟的说教话。我非常愿意马上安排,还有克拉克少爷,如果你不介意,我这里还有几件少爷年少时的衣服,你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我想卢修斯会理解的。我就这准备行李。”布鲁斯见克拉克摇摇头,就要忍着疼就要站起来。手却被一只略小的手握住。他皱了皱眉表示不解。

“布鲁斯,你受伤了对不对?你还在玩极限运动。我不是劝过你。。。”

“这不是小孩子需要操心的事情,而且我说过什么?不准在我的地盘展现你的超能力。现在跟着阿福去挑衣服。”布鲁斯冷漠地抽回手,无视克拉克的失落。

该死的布鲁斯韦恩。你不能这么残忍对待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但他不愿意再让更多的人知道蝙蝠侠的真面目,克拉克也不行。他那个性格,一定会时常注意着哥谭,克拉克有着更为伟大的使命,哥谭不值得让他停留。

“我是不是又让布鲁斯不高兴了。”克拉克看着这间闲置的衣橱,老管家正在找衣服,吞吞吐吐地问。他幼时就经常让布鲁斯板着脸对待他,他明白布鲁斯从来不会讨厌他不动声色的照顾他,但也很少给他好脸色看。

“哦,相信我。少爷他就是那个样子。”老管家微妙的讽刺道,他给克拉克找了一件衬衣和牛仔裤,“克拉克少爷,委屈你了。如果时间允许。。。。”

“哦,阿福。这很好,非常好。我很喜欢。”克拉克连忙换上,能穿上布鲁斯的衣服,他非常非常高兴。

韦恩集团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克拉克来到雨后的机场,泥土的清香令他心情稍微得到缓解。一架商务机早已经等候多时,他跟随布鲁斯登机,登机前老管家往他怀里塞了一盒甜品,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小甜饼。他抬头冲老管家笑笑,后者拍了拍他的脑袋。

起飞前布鲁斯接了一个电话,音调立刻变的有些不一样了,变的甜蜜而挑逗,克拉克不能肯定,他好奇地听着直到布鲁斯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什么。

“女朋友?”克拉克舌头卷起,发出这个单词,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微微感到不舒服,一定是因为飞机的空间狭小。

布鲁斯抵着脑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玛莎曾经跟我提过拉娜。”

克拉克捂住脸,尴尬在布鲁斯的打趣下摊开手道:“妈妈她说的不是真的,我和拉娜只是好朋友。”

“唔,随你怎么说。你还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布鲁斯比了下手势“整天跟在我身后的烦人鬼了。”

“讲点道理,布鲁斯,讲点道理。”克拉克郁闷的双手交握,“我已经不小了。”

“kid,等你长到可以喝酒的年龄我们再来说着两个词。”布鲁斯递给克拉克一瓶水,自己在香槟和苏打水之间停滞片刻,最终选择了苏打。

飞机停在离斯莫威尔最近的机场,由布鲁斯来驾驶,两人踏上前往小镇的公路上。沿途的风景布鲁斯已经不能太熟悉了,吉普车行驶在两边树木茂密的公路上,在经过多少道弯,多少个十字路口,最终在不远处看到一望无际的麦田。

刚刚兴致好些的克拉克又陷入新的消极状态中。他双腿缩成一团,愣愣地瞪着车前窗,布鲁斯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

“你不会想让我揍你一拳的。”

克拉克抬起下颚,扭过脖颈看着身边专注前方手握方向盘的青年,青年的相貌对他来说已经刻入了骨髓里。自他有记忆的时候布鲁斯就存在于他的身边。

起初他们见面频繁,那时他不会走路只能坐在布鲁斯怀里,面对壁炉看他认真阅读足够厚的书籍,他最开始其实是不愿的。这个面容阴沉的哥哥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最终被他抱在怀里的瞬间,他突然感到温暖;过了三四年,他自己跑的欢乐时,布鲁斯来的便已经不算常客了,虽然他照例躺在他怀里哭哭啼啼不离开,后者耐着性子哄两下最后只能妥协将这个烦人精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入睡;再到他四五岁时,布鲁斯几乎半年才出现一次,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消瘦高大,声音开始低沉,面目虽英俊却也太过阴郁,他依旧还是表面上对待克拉克不耐烦的,但走在小镇的集市上,他会被布鲁斯紧紧抱在怀里,脸贴着脸,少年的散发的青草香和脸上的雀斑,是克拉克那时最深刻的记忆之一。六岁之后,他有五六年没有见过布鲁斯,上小学的他给老管家写过信,字里行间是幼稚的想念,老管家的回信总会模棱两可带上一些自制甜品。他不是不失望,但也知道布鲁斯成长为大人,大人的世界里他无法参与。渐渐地在他落寞时刻,他会收到来自全球各地的明信片,字迹潦草或工整,一直没有署名,但克拉克就是知道,这些明信片来自于布鲁斯。于是他回家撕碎了那张收藏很久上面写着《韦恩幼子失踪?》新闻标题的报纸,高兴的笑了笑。

他九岁展露出能力的时候,玛莎安慰了他。晚上他躺在父母怀里,胸口放着一张刚刚寄到的明信片满足的入睡。他还记得十二岁时,破天荒跟那几个体育生打了一架,当然没有用上任何力量,但回家仍然被乔纳森狠狠骂一顿。

“他们撕了我的明信片!”他气愤的大喊,然后又一种十分委屈的语气说:“布鲁斯已经很久没寄明信片给我了!”

乔纳森和玛莎看了看对方,同时叹气,乔纳森沉默的看着儿子捧着的碎成几片的明信片,揉了揉他的脑袋。他请求和克拉克一起修复这张明信片,半大的少年这才高兴了一会儿。玛莎走到餐厅去打电话。

明信片修复好的第三天,他远远看到农场小道边停着一辆阿斯顿马丁,车型眼熟,车牌更是眼熟。他浑身都在发抖,匆匆和皮特拉娜挥挥手就往家里跑。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打开门,不敢置信地看着屋里的画面。

老管家冲他点点头,那人正在和玛莎乔纳森说话,克拉克张了张嘴,那个想念的名字始终无法说出。

那人转过身,正好看见克拉克背着书包愣愣地站在门口。

“Hi,kid.”游历世界刚刚回来就被老管家拽到了斯莫威尔的布鲁斯韦恩嘴角扯了扯,“你比我想象的高点儿。”

克拉克沉默的盯着六年不见的布鲁斯,他不清楚布鲁斯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布鲁斯于以往更加成熟似乎将一切藏于内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低着头躲过大家期待的目光跑上楼。

“克拉克,注意你的礼貌!”玛莎喊道,她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对远道而来的客人道歉。

“没关系,我去看看。”布鲁斯无所谓的摇头,迈着轻松的步子上楼。他站在克拉克紧闭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你是打算从此躲着我不见吗?那好,我就这回哥谭,小鬼。”

门砰的被打开,半大的少年侧身让他进屋,说不上生气还是怎么的坐在床上收拾那堆明信片。

“我以为你都扔了呢。”布鲁斯道,六年的明信片少说也有二十多张,此刻正整整齐齐的摆在床上的一个木盒里。

克拉克抬头瞄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布鲁斯为少年眼底的情绪所震惊,他不再说话,而是招招手,克拉克顿了顿,还是如幼时那样扑进了布鲁斯怀里,差点撞了他一个趔趄。

晚饭是玛莎和老管家的手艺,亲朋好友相聚相聊欢乐。克拉克坚持和布鲁斯同睡一屋,青年拗不过范气脾气的克拉克。

夜晚的堪萨斯寂静,夜幕中的繁星点缀整个麦田海,星光通过窗户撒进了克拉克的房间,布鲁斯盯着头顶上的天文挂件出神。克拉克枕在他胳膊上,发着呆。

“我听乔纳森和玛莎说了这几年的事,很遗憾,克拉克,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我原谅你了,布鲁斯。”克拉克睁大了一双亮晶晶的蓝眼睛,凝视着星光下布鲁斯好看的脸。布鲁斯听到克拉克理直气壮地谅解,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这个外星小男孩,得寸进尺。

克拉克和布鲁斯恢复了以往的关系,布鲁斯以年长十二岁的绝对优势成为克拉克崇拜的对象,好吧,这个崇拜要打个折扣。布鲁斯闲暇时会继续给克拉克写信,会通电话。

偶尔少年失眠,他接起电话,听到对话那头少年小声说布鲁斯我想跟你说说话,你听着就好,我知道你在睡觉。蝙蝠侠沉默的接听着,少年也是懂事的,一般说上几分钟就挂了。蝙蝠侠哼了两声,将目光继续聚焦在港口。

“布鲁斯,你要是结婚了我们也还是好朋友吧。”克拉克忽略了对方的警告,看着车窗外的田野。

“出自一个我看着长大的,带尿布的小屁孩嘴里。”布鲁斯打了把方向盘,转向另一个路口。

“说的你好像那时候很年长一样,布鲁斯老爹。”克拉克气呼呼的扭过头,正好布鲁斯也转过来翘起嘴角,两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肯特农场不一会儿出现在车前窗的视野里,克拉克的超级视力看到玛莎焦急的站在屋门口,车还没熄火,他连忙打开车门跑过去抱住妈妈。布鲁斯哑然失笑,将吉普停好,下车,迈着步子跟在克拉克身后走过去。

“Mr.Kent.I am sorry for your lost。”他真诚地看着眼前一身黑的玛莎说,他忍不住弯下腰抱了抱玛莎,如同另一个玛莎的怀抱一般让他安心。

“布鲁斯你不必那么客气,乔纳森看见你会很开心的。谢谢送克拉克回来。他又给你添麻烦了。”玛莎挽着儿子的胳膊,无视克拉克的叫嚷。

“他给我带来的麻烦还算少吗?”布鲁斯无奈的回答。

乔纳森·肯特的葬礼都是他生前的亲朋好友,布鲁斯被克拉克紧紧的抓住手,少年的手心汗津津的,布鲁斯只好捏了捏给予安慰。他在离肯特母子半个步子的距离走着,克拉克已经足够高壮,逐渐发育的身体完全能扶稳玛莎,布鲁斯也只是在身后以防万一。

悄悄关上玛莎的房门,余光扫到母亲的昏睡,克拉克站在门口利用超级听力听了一会儿,稳健的心跳让他出了口气。他扭头,看到布鲁斯半个身子藏在阴影下,于是克拉克开口,

“谢谢你,布鲁斯。”

得到的是脑袋上大手的蹂躏。克拉克坚持为布鲁斯腹部的伤口换药,后者败在克拉克祈求的目光里同时在心底唾弃自己。克拉克深呼吸一口气,揭开纱布,狰狞的伤口让还是个孩子的他胸口发闷,抽了抽鼻子,加快了手上的换药速度。克拉克惊讶于自身的冷静,他乖巧的没有问出伤口的来源。反正布鲁斯是肯定不会告诉他的。

他的再三要求下,青年同他睡在一个房间,克拉克房间里的床并不小,但睡下两个男性还是捉襟见肘。克拉克向靠墙的一面使劲挪动身子,布鲁斯坚持睡在外侧,那是两人相处的习惯。

“睡觉。克拉克,不许胡思乱想。不准踢被子。”

“拜托,布鲁斯,我都十七了。”

“哦,原来你十七岁啊。”

克拉克扭过脸,两人挨得很近,彼此能感受到对方平稳的呼吸,这对他们不是什么困扰。克拉克看了一会儿布鲁斯的侧脸,不一会儿陷入沉睡。

克拉克在申请大学的时候参考了所有人的意见,其中也包括布鲁斯的。之后的超人,现在的克拉克得到的回答是一切全掌握在你自己手里,我不会干涉。克拉克认真思考许久,最终选择了哥谭对面的城市——明亮的大都会。

他被这座城市的激情和光明完全吸引了,他决定在这里生活。布鲁斯在电话那头听到克拉克忐忑的告知也到没什么反应。

“等成功之后,我请你去北极探险。不过,前提是成功,加油吧,小伙子。”

“他还是选择了大都会。”布鲁斯不知是给自己说还是给一边休息的老管家说。

“所以呢,少爷。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你不想让克拉克少爷来哥谭,克拉克少爷做到了。您还有什么不满?”老管家翻了翻桌子上的邮件。

他泄气的摆摆手,不再说话。

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布鲁斯。后者似乎在开会,听到他兴奋地在那头叫喊,马上就终止了会议,走出会议室。

“抱歉,布鲁斯,我不知道,抱歉。”

“你不必道歉。我也不喜欢跟这些老头子开会。收拾一下,我们后天出发。”布鲁斯在电话那头说。

一趟普普通通的北极探险最终演变成克拉克身世之谜的揭晓。布鲁斯沉默而警惕地看着那个自称乔-艾尔的虚拟影像同兴奋又困惑的克拉克,哦,该死的是不是应该改口叫凯尔-艾尔,讲述氪星文明。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说辞?”布鲁斯突然发问,引来克拉克惊讶的回头。

乔-艾尔慢腾腾的走过来,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的地球人,又看了看克拉克,“凯尔,这是你的朋友?”

“是。”

“眼光不错。小伙子,其实你已经相信了。”乔-艾尔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让布鲁斯忍不住想打一拳上去,可恶的氪星人。

克拉克,之后的超人第一次飞行是在布鲁斯韦恩的注视下进行的,他冲布鲁斯笑笑,后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于是克拉克鼓起全身力量进行飞行。

他还是在布鲁斯的注视下摔进大坑里,虽然不疼,但在好友面前如此狼狈也让他感到羞耻。克拉克爬出大坑,看到一只手臂伸过来,他就着手臂借力起身,看到布鲁斯打量着他的制服。

“配色一般,但很衬你。”

“恩,谢谢夸奖。”他真诚的回答,自豪极了。

然后他静下心来认真回忆乔-艾尔的话语,最终他跃进大气层,平流层的空气呼呼而过,他飞的比世界上任何事物都飞的快和高,他身体内每一个细胞充满了黄太阳的力量,太阳光还照射在他身上,他兴奋的大叫出声,顺利的漂浮在太空中,俯视这颗蓝色星球的点点滴滴。

他降落在布鲁斯身边,还略带稚气的英俊脸上写满喜悦。他不顾布鲁斯的阻止,将好友拦腰抱起,飞的比高山更低,飞行速度也减小很多,在北极绕了一个圈,看到懒洋洋的海豹,路过的座头鲸,成群结队的虎鲸和那片冰蓝海洋。

他低下头去看好友,对上了那双深蓝的眼眸。年轻的凯尔-艾尔突然发现,世界的时间仿佛静止,无论身下的北极冰川景色多么美好,也始终美不过布鲁斯眼底的颜色。

“布鲁斯,我。。。。”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克拉克,你在发什么呆?”年长的黑暗骑士经过客厅瞅了眼电视上放着的纪录片,看到身边睡的东倒西歪的四个小子和一个大人——好吧,他比迪克大不了几岁——,叫了一声。

年轻的超人小心翼翼的从罗宾的压迫里逃出,立刻飘到了中年男人身边,静静地用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对方。

他是在之后的两年里才发现布鲁斯的真实身份。他气呼呼的红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热视线的缘故还是泪水作祟——连忙给虚弱的蝙蝠侠闭合伤口,他在蝙蝠侠身边守了一天一夜之后,才得到一个虚弱的布鲁斯。他看到布鲁斯睁开眼,看到眼中那片深海,这才意识到,他不能失去眼前的人。他才发觉,喜欢这件事,并不是突然的,而是在岁月中无声的浸入。

他从出生就认识布鲁斯,已经经过了七千个日日夜夜,他已经浪费了这么多的日子了。接下来他不能再虚度。

好在超人是个行动派,更是乐天派,而克拉克务实真诚,他在布鲁斯像看精神病人一样的目光下顶着压力最终将年长他十多岁的青年压制住。

“你不会想看到蝙蝠侠追杀超人的画面。”布鲁斯咬牙切齿的说,他后悔没有随身带着氪石。

“唔,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新闻。”克拉克想了想,咧嘴一笑,可爱的小虎牙让身下的青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布鲁斯,你为什么不考虑我话语的真诚。”

“因为那没什么可思考的。你是大学课题做多了脑子出问题?小屁孩。”

“我说过很多次了,布鲁斯,我早就不是那个傻乎乎的孩子了。”

“是吗?Kid?”布鲁斯露出一个比蝙蝠侠更可怕的冷笑,堪称哥谭恐怖榜首。

一个单词成为压倒克拉克理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明白,阿福。布鲁斯为什么总爱臭着脸?”他捂着一点儿都没青紫的脸,看了眼走路有些瘸的年长恋人,戳着餐盘上的小土豆,沮丧的说。

“克拉克少爷,你要知道,少爷的控制欲并不比韦恩大楼的高度矮几公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老管家愉快地挥着铲子道。

时间确实会证明一切。他们共同的经历足以感动世人。

他喜爱地看着布鲁斯灰白的鬓角,漂浮起来比对方稍微高一些,将一个吻落在那颗泪痣上。他做这些举动时,布鲁斯并没有躲闪,而是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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