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一个其实充满沙雕无聊对话的短篇，涉及mpreg,但其实主要是沙雕。 严格来说漫画和电影已经不算一个设定了。还是走电影吧。一个沙雕对话没有任何意义。私设多，且ooc。
番外：事与愿违
1.
“我不明白！”
亚瑟·库里，七海之主，亚特兰蒂斯至高无上的新任国王陛下，正用金灿灿的眼睛惊恐地瞪着他的老师，亚特兰蒂斯王国辅政大臣努迪斯·维科，一旁的泽贝尔王国的公主殿下湄拉正越过第十层书架，试图将一本古老的法典用水魔法拽出来。
“嘘，安静，我的陛下。”维科抚摸着一头年幼的鲸鲨，试图让它冷静下来，“您的情绪影响到了它们。”
亚瑟有点尴尬伸出手，那头小鲸鲨钻进他的怀中贴着他的胸膛一动不动，他抚摸着鲸鲨斑点状的脊背“抱歉，小家伙。”
“看看这个。”湄拉把那本差不多有亚瑟小腿高的法典仍在三人中间的空地上，轰”出一道水波。
亚瑟觉得自己要被这阵水花打晕过去，他从不爱读书，毕业之后几乎在没接触过任何书籍。他的阅历知识全部来源于游历。即便他称得上聪明，但读书对他来说不如与一百头鲨鱼搏斗来的痛快。
“因为她们听你的话。”湄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亚瑟，和维科一起翻开那本法典，“过来看看。”
亚瑟凑过瞅了一眼，法典是用防水材料做成书籍的模样，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奇形怪状的语言，仿佛一群螃蟹爬来爬去。
“正好，”他愉快地说，“我看不懂这个。”
“从亚特兰蒂斯国王口中如是说。”湄拉摇摇头，火红的长发昭示她的心情欠佳，“可别让有心人听到。”
“即使陛下聪慧，也不能表示他一个月内学会这门高深语言。”维科为亚瑟解围，“正如我了解的那样，亚瑟更偏好实战。”
“是的，我的导师，您说的很对。”亚瑟忙不迭地点头，悄悄地冲维科竖起一个大拇指。
“现在只有我在干正事吗？”湄拉说，“我为什么要答应帮你?”
“因为我们是一伙的?”亚瑟挑眉。
“也不是第一次了。”湄拉叹口气，快速地在法典上浏览，“回到前面的话题，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明明看奥姆不顺眼。”
“说实话吗？我也看他不顺眼来着。”亚瑟挠了挠小鲸鲨的下巴，“我觉得除了我，咸水国，渔夫国都看他不顺眼。但这也不是他们不公平地处决奥姆的理由。他是我弟弟，是亚特兰娜女王的儿子，是亚特兰蒂斯前任国王。”
“亚特兰蒂斯人有很多美好的品质，但绝不包括……”
“原谅。我知道我知道。”亚瑟点点头，“说真的，湄拉，这不仅仅是帮助奥姆，也是帮我。”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湄拉头也不抬的回答，似乎忘了一个月前她还和眼前这位高壮男子上演一次绝美的亲吻表演，现在亚瑟全把它归功于肾上腺素。
“找到了。”维科没有参与两人，他聚精会神地在法典上寻觅，终于在不起眼的页脚找到了所需要的。
“我看看。”湄拉道，亚瑟眼瞅着这位美丽动人的公主殿下从惊讶转换到失望再到惊讶再到轻松等亚瑟能想到的所有表情他都在湄拉脸上看到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的。先听哪个?”她单刀直入，似笑非笑地盯着亚瑟，好像他是一条待宰肥美的龙虾。
“好的，我向来乐观。”亚瑟大气不敢出地说。
“奥姆不用处以极刑或流放献祭海沟族。”维科用他一如既往沉稳的嗓子说。
“妈妈听了会高兴的。”亚瑟衷心地说，他无法想象母亲再次失去一个儿子，哪怕这个儿子是奥姆。他知道，她爱他们。
“坏的就是，你恐怕真的得跟奥姆结婚，毫无转圜余地。”湄拉同情地接茬。
亚瑟怀中的小鲸鲨嗖地一股脑溜没影了。
“不！这不是真的！”亚瑟低声咆哮道，他看了眼法典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击退了，烦躁地在海床上踩出一道道深坑。
“这是真的。”维科平静地看着他，“我和湄拉告诉过你。”
“你们管它叫高度文明?”亚瑟沉着脸说，“奥姆是我亲弟弟，即使有着一半的血缘他也是我弟弟。”
“你以为奥姆的金发碧眼或者亚特兰蒂斯皇族的金发碧眼怎么遗传下来的?以O开头的名字普通亚特兰蒂斯百姓是不能用的。”
亚瑟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奥姆的父亲奥万瓦克斯?”
“他是亚特兰娜女王隔了两代的表亲。”维科解释道，“即使在我看来他的行为不足以胜任一个伟大的责任，但他亦是亚特兰的后代。”
“你也说了表亲。奥姆是我亲弟弟。”亚瑟尝试绝地逢生。
湄拉没有理会他，又急切地在法典翻了一下，将它扔给了亚瑟，“看看这上面的例子吧。”
“你明知道我看不懂。”亚瑟继续挣扎。
“那么我的陛下，请您认真聆听，我会翻译给您。”维科笑着说，亚瑟浑身发冷，仿佛看到了年少时期逃课被维科抓住后导师和善的眼神。
亚瑟越听越绝望，他抱着黄金三叉戟没精打采地坐在一块海底岩石上，过往的鱼群躲着他游开，就像他突然变成了捕捞能手张开。
“但我只有一半的亚特兰蒂斯血统。”亚瑟理直气壮继续努力谋划着自己脱离这种苦难。
“您现在已经是亚特兰蒂斯合法的国王了。即使统治阶级富有特权，但继位不到一月便更改律法也不是明智的行为。”维科一针见血地探查出亚瑟的内心。
但我从来也不想当国王。我只想阻止奥姆发动战争。亚瑟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否则不光是维科，就连湄拉也会把他脑袋砸出一个水窟窿。
“等一下，我和奥姆都是男性。亚特兰蒂斯王室需要继承人，我想我们哪怕结婚一百次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亚瑟抠着三叉戟突然想起来眼睛发亮兴奋说。
“哦，关于这件事。”湄拉和维科互相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让亚瑟如临大敌。
“你没教他亚特兰蒂斯人生理课？”湄拉古怪的笑着说。
“鉴于那段日子亚瑟正因为某个陆地女孩伤心欲绝。故而那时所有的课程陛下都空缺了。”维科解释道，“到了后来急于补上落下的功课，我便择重挑选一番。现在看来，确实是我的失误。陛下。”
“呃……别，老师，你知道的，青春期什么的。”亚瑟眼中的金光黯淡了几分，不好意思地道歉，“我那时是个混蛋。”
“我理解。亚特兰蒂斯人也会有类似的经历。但我们更理性更冷淡。”
“就像奥姆？”提起这两个词亚瑟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张苍白冷漠的脸，高傲的仰着头。不得不承认，奥姆更像一位统领七海的国王。
“从各方面讲，奥姆殿下都是最纯粹的亚特兰蒂斯人。”维科赞同道。
“大概永远都成为不了他。”亚瑟琢磨道，“难以想象。”
“你和奥姆不一样，亚瑟。我能说出一百条来，可我们现在真的要逐条研究这个？”湄拉瞧着师徒二人，无奈地说，“我有大把时间，但你可没有。”
“抱歉。”
“我曾告诉过你亚特兰蒂斯人适应了海底生活，虽没有如渔夫国一般进化成人兽鱼尾，却也进化出完全不同的状态。你知道小丑鱼吗？”
“你说尼莫？”亚瑟想起一部动画片道，“刚才我下水来的时候还见了一群。”
“那你知道小丑鱼是一种可以随时转变性别的生物吗？”湄拉问。
“我知道。去海洋馆参观的时候，讲解员告诉过我们。”亚瑟回答，“这跟亚特兰蒂斯人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你能更聪明点。”湄拉虚假的微笑，亚瑟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道，“别告诉我亚特兰蒂斯人跟尼莫一样雌雄同体？”
说完，亚瑟惊慌失措地看着维科和湄拉，差点一脚踩空摔个跟头。
“只有少部分亚特兰蒂斯人。甚至也不能说雌雄同体，通俗的讲，那就是你的弟弟奥姆，”维科顿了顿道，亚瑟大气都不敢出，“是其中之一。他确实是男性亚特兰蒂斯人，只不过因为血统纯正，故而可以生下后代而已。”
而已？看在上帝或者管他什么神的份上，这太惊悚了。
“这不可能。奥姆一看就是纯爷们。”亚瑟拒绝相信，“你让我相信他能生孩子，你不如让卡拉森干掉我好了。”
“他疯了。”湄拉同情的看着亚瑟对维科说。
“他没有。”维科摇摇头，“一时难以接受是肯定的。但是亚瑟，奥姆确确实实可以为你生下后代。亚特兰蒂斯不会再有比你们的孩子血统更纯粹的皇室人员了。”
“你们疯了。”亚瑟金色的眼睛闪动疯狂的光芒，大脑一度停止运转，“我会救奥姆，不是因为任何事情。”
“所以我说他疯了，他不相信。”湄拉对维科道，“但我们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对吧。”
“我想是的。砍掉咸水国国王的手臂，正当防卫杀死渔夫国国王，这在亚特兰蒂斯属于不可原谅的罪行。没有一条法律能饶恕奥姆，除非现任国王与之在七国雕像前结合。”
“奥姆呢，我想他绝对不愿意在余生和我绑在一起。我可是他哥哥。”亚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又小声自言自语道，“说得好像我乐意似的。”
“亚特兰蒂斯例行双王共治。国王的法定配偶享有军权。我想抱歉的是，奥姆宁愿选择和你结婚也不愿失去亚特兰蒂斯强大军队的统治权。”湄拉眉梢挑起，“真遗憾，你的确是个不错的婚约者”。
“多谢夸奖。我呢？亚特兰蒂斯国王的权力呢？”亚瑟不明白地问，他悲哀的想了想，依照奥姆铁血的手腕，大概率如湄拉所说。
“哦，你，国王陛下只需做一个吉祥物就行了。三叉戟在手，没有人干藐视你的权威。虽然你会是一位出色的国王，但现在亚特兰蒂斯的统治离不开奥姆。他毕竟从十四岁就是国王了。”湄拉打破了亚瑟的幻想，“不过你的统治权依旧在他之上。换句话讲，只要不动摇亚特兰蒂斯，不违背亚特兰蒂斯，奥姆是永远无法对你说不的。”
“听上去一点都不振奋人心。实际上你们所有人都拿奥姆束手无策，既不愿意得罪掌控七海拥有三叉戟的我，也不愿意看到奥姆毫发无损地离开。”亚瑟金色的眼睛暗沉了几分，他哑着嗓子道，“谁提出的，咸水国，渔夫……还是泽贝尔？亦或共同?”
湄拉毫不退缩的看着他，亚瑟冲她一笑：“别担心，我理解这个。你父亲比我和奥姆都称职。”
维科上前打破僵局：“尝试用亚特兰蒂斯人的思维思考这件事。”
“奥姆是位战士。他不会接受……他宁愿献祭。”
“正因为他是战士，”湄拉说道，“他是我见过的最能为亚特兰蒂斯奉献一切的人。别破坏来之不易的局面。”
“我该怎么做？”他不会和奥姆结婚，但也不愿看到唯一的弟弟失去性命，
“跟他谈谈。”维科真诚的回答，“这一次别被他气的喝掉一箱啤酒了。”
“也别尝试给他讲匹诺曹的故事。相信我，这在帮倒忙。”湄拉道，“还有，千万别叫亚特兰蒂斯人鳕鱼，看在海神波塞冬份上，我得抽空给你补补脏话课。”
亚瑟捂住脸，不能回忆当他拿着儿童书坐在奥姆面前开始绘声绘色讲故事时，他半血缘的弟弟的表情，比海沟族狰狞的脸还可怕。并且谁又说兄弟间把酒言欢什么不愉快地事情就忘了，奥姆脾气又冷又硬就像一条冻的硬邦邦的鳕鱼。当他气愤的说出这句话，奥姆更加生气了。他吼来警卫——亚瑟一瞬间以为他的弟弟是位歌手——脖颈上的青筋都快冒出来了。
“知道了，不说鳕鱼，螃蟹龙虾都不说行了吧。嘿，匹诺曹还救了我们一命呢！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跟妈妈聊一聊。”
2.
“你听说了吗？”亚瑟接过父亲怀中的购物袋，看着正换鞋的亚特兰娜，“他们提议让我和奥姆结婚的事。”
汤姆猛地抬起头，看了看母子俩，体贴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率先走向厨房。
“还没有人告诉我。”亚特兰娜柔声回答，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还能轻松招呼家里那只金毛一起走向客厅。
“你猜到了。”亚瑟帮亚特兰娜打开狗罐头，金毛欢快地摇着尾巴，亚瑟亲了亲它的耳朵。
“不难猜到。”亚特兰娜坐在沙发上看着亚瑟，“亚特兰蒂斯人绝不原谅，但亚特兰蒂斯人同样熟于忘记。奥姆的出生曾经让奥瓦克斯忘掉我与陆地的联系。”
“习惯忘记，而非全部忘记。妈妈，他到底还是献祭了你。”亚瑟愤怒道，“他们恨奥姆，畏惧我的权力。二十多年，亚特兰蒂斯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的儿子。告诉我，在和奥姆结婚之后，如果他背叛了你，你会献祭他吗？”
“对我来说，发动战争已经是最坏的背叛。不，妈妈，他是我的弟弟。”亚瑟摸着金毛柔软的脊背，坚决地回答，“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谈得上背叛？”
“嫉妒从不是一位合格的国王，一位伟大的英雄应该具有的品性。我相信你不会。你们现在或许无法和睦相处，我从不担心这个，因为我有信心。我只是担心奥姆受亚特兰蒂斯根深蒂固的影响太过深远。他理解的绝不原谅或许比奥瓦克斯更加激进。如果你们即将共度余生，我希望不是在悔恨痛苦中度过。”
“我没有像你和汤姆这样爱着什么人。”亚瑟坦白道，“也无法想象和亲生弟弟结婚。”
“那就不想。”亚特兰娜说，“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爱上你的父亲，会爱上陆地，甚至在这里生活。你从来都不是那个饱受教条之苦的孩子，对吗？”
“是的。”亚瑟这次回答的很快，他本就不是规规矩矩的好学生，他是同学眼中的怪胎，是老师头疼的对象。他因为体质特殊遭到不少非议，但他通通回以拳头。当祖父给他纹身疼的叫嚷时，祖父告诉他，毛利人可以害怕，但从不退缩。他这么做了，用拳头用粗犷来抵御他憎恶的，用温柔来包容他喜欢的。
“我不知道如何同奥姆好好谈一谈。我无法理解他对亚特兰蒂斯的热忱，他也痛恨我对地表的热爱。我们总是不欢而散，妈妈。”
“你们是兄弟，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比你们更亲近了。我想这总是一个很好的谈资。奥姆是善良的，我的孩子。”
“我何尝不知。他爱您，爱您会让他变的柔软。就像我爱汤姆一般。或许由您出面……”
“奥姆不会吃了你。”亚特兰娜摇着头拒绝，“由我出面对他来说是强迫。你懂这个道理。”
亚瑟沉默的盯着厨房忙碌的父亲又道，“我不知道汤姆会不会接受这个，毕竟太惊世骇俗。而我现在也依旧拒绝它。”
“别让这件事成为你的包袱。”亚特兰娜摸着长子的长发，“去跟汤姆谈谈，他尚能接受我，更别说奥姆了。”
“因为您的美丽无人能及。”亚瑟夸赞道，亚特兰娜笑着捏了捏亚瑟的脸。
手中剥了一半的土豆被拿走，汤姆抬头看去，是亚瑟。
“我来帮忙。”亚瑟露出一个少见的拘谨微笑，就像他年幼无知时跑到海边玩忘了告诉父亲而惹出了麻烦时的手足无措。
“你二十八了，不是八岁。”汤姆从购物袋又拿了一颗土豆，示意亚瑟递给他剥皮器。
“我不知道怎么办。”亚瑟盯着土豆上的一个个小坑，不知如何是好的说，“这远远超过我的认知。”
汤姆看着二十多年相依为命的儿子，从只能抱在怀里的柔软瞬间变成了高大健壮的男人。可汤姆知道在他内心深处，亚瑟还是那个年幼时会哭，年少时倔强，长大后愈发温和的那个孩子。
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不想撒谎。儿子，当你妈妈提起这个可能性，我亦大惊失措。”汤姆想了想说，“你觉得整件事很恶心吗？”
亚瑟皱眉反驳:“当然不是。奥姆毕竟是我的弟弟，您知道我多么希望有个弟弟。”
汤姆大笑出声:“是的，儿子。还记得你闹出不少笑话。”
“打过不少架。”亚瑟点点头，“这很羞耻。也是我当年混蛋的地方。”
“你永远想不到我十七岁干过什么蠢事。”汤姆把最后一颗土豆放在菜板上。
“却也不会因为他人骂我没兄弟而大发雷霆。”
他想见妈妈生的另一个孩子，那肯定是他的弟弟。他太孤独了，维科不在身边教导他，他总会在海洋里自由自在的畅游。海洋太辽阔了，又太深沉，他已经失去了母亲。愤怒填满了他的内心，怒火燃烧整个海洋，他在公海大声嘶吼发泄。
他见不到母亲，找不到亲生兄弟。他恨，他害怕。他救人，他也见死不救。他暴躁，也努力温和。
“这曾是你心中的一根刺。”汤姆说道，“也是你怨愤的集中点，更是你自责的源头。你知道我为何为你讲历史故事?”
“您不愿让我重蹈覆辙。”
“历史是一个轮回。是一面镜子。”汤姆回答，“在我得知你即将和你的弟弟结婚时，头开始是惊讶的，随后归于平静。你还记得古罗马那些人伦逸事?”
“我没有忘记。其中一些还救了我们一命呢。”亚瑟一副劫后余生的轻松道，“奥姆还是那个幕后黑手呢。阅读是一回事，轮到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亚特兰娜这一个月常常谈到你的弟弟。我希望能见见他。”汤姆说，“在陆地上，奥姆还是个大学生呢。他比地球上绝大多数国家的领袖还年轻。”
“他恨陆地。”亚瑟将灶台上的厨余扔进垃圾桶，拿起一把刀切起土豆。
“让他喜欢这里。我相信你的魅力。”汤姆笃定笑说，“拿出高中追女孩的毅力来，我的儿子。”
“老天，爸，这是一场严肃的对话。我不能和我的弟弟结婚，还可能要生下亚特兰蒂斯继承人！这太可怕了！”亚瑟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菜刀。
汤姆给了儿子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我很严肃，儿子。奥姆是你的弟弟，与你一样流着你妈妈的血液，他会是个好孩子。至于继承人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
亚瑟看着汤姆走出厨房和亚特兰娜交换一个亲吻，有气无力道。
“好吧，我试试。”
3.
亚瑟拎着一打果酒走进了这间为奥姆量身打造的气室。
“你仍然没学到教训是吗？”察觉到亚瑟的气息，奥姆睁开眼，一双蓝眼睛在不算敞亮的气室熠熠生辉。
“你指的的是这个?”亚瑟提起那打酒瓶模样的饮品，“这可不是上回那个让你吐出来的量产货，这是汤姆的珍藏。毛利人自酿。”
“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自陆地上肮脏的产物。”
“这是妈妈一起做的。”亚瑟拿出一瓶回答，满意地看到奥姆僵住了，于是他趁热打铁道，“还是说仅仅一个月你便恨妈妈不来看望你?如果你连妈妈都厌恶，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是我的母亲！别试图挑起我的怒火。混血种！”奥姆猛地站起，腰间禁锢着亚特兰蒂斯坚固的金属铁环，动作带起一阵铁链的摩擦声，在空旷的气室显的异常突兀。
“那就喝了它。弟弟。”亚瑟抬手示意看守的近卫队退下——奥姆盛气凌人的看了一眼他们，为了防止奥姆蛊逃狱，几国特意重新挑选陌生从未与奥姆接触过的近卫队成员——然后他走上前微微低头递给奥姆水果发酵的啤酒，“然后你可以时和我打一架。”
“没有三叉戟，你赢不了我。”奥姆倨地回答，“我是更好的那个，母亲知道的。”
“说真的，从高中毕业之后我也常常帮助人们，战斗经验不至于你说的这么差。”亚瑟想了想，满不在乎地撬开瓶盖往喉咙里灌了一口，“真爽！”
“野蛮人。”奥姆嫌恶地看着他的半血兄长，握紧了酒瓶。
亚瑟用手背擦了擦嘴，又打开一瓶，“怎么，亚特兰蒂斯的王者还惧怕一瓶陆地产物?”
“激将法是我的专长。你在激怒王国最好的思想家之一。”奥姆不理会亚瑟，他如法炮制撬开瓶盖，迟疑半秒便喝了一口。
这回奥姆没有吐出来。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果酒，又瞧了一眼得意的亚瑟。
“我说的对?这可是汤姆的配方，库里家族的传统，只招待家人和秘友。”
“家人?”奥姆蓝宝石的眼睛闪莫名的光。
“汤姆听说你喝不了一般的啤酒，就一大早到早市上挑选水果。你喝出来没有，他特意多加了点蜂蜜和玫瑰。哦，你不知道什么是蜂蜜……”
“小熊维尼吃的那个?”奥姆接话道，亚瑟眼睛一亮，“对！就是那个！我今天应该给你带蜂蜜的。妈妈也很喜欢喝，配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再好也不过了。”
“不过……你竟然真的记住了那些童话故事。我可没想到。”
奥姆嗤之以鼻:“我曾是亚特兰蒂斯的国王，也是军队的实际领导者，陛下。”
“显摆。”亚瑟干巴巴道，“到底怎么样，汤姆还等着你的反馈。唔……实际上，这次的酒酿是汤姆特意为你做的，第一次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为何，你难道不是来炫耀你的家庭。”
“看在老天的份上，奥姆。这可不是炫耀，而是邀请。”亚瑟失笑道，“你是位国王，用你的智慧脑子猜猜看我到底想干什么。”
奥姆走上前，他没有穿软甲，而是一身亚特兰蒂斯的服饰。因缺水而稍显干涩的苍白手腕锁着铁链。除双腿没有铁链外，他整个人都被锁住了。如同兄弟俩初次在莹白的大殿相见时，只不过现在情况正好相反。
“那告诉我，我的子民是否想念我的统治，鉴于他们的新王连古老的传统，古老的亚特兰蒂斯语也不懂。暗地里你收到了多少抗议？”奥姆凝视着他半血兄长金色的瞳孔，“天选之子。你感到满足了？”
“我不愿为王，你明白这点。”亚瑟也注视着他半血弟弟的蓝眼睛，“实话说，我听到不少传闻，废新迎旧什么的。我并不在乎。你那只海王龙是唯一一位不愿听我指挥海洋生物。”
“陪伴是最好的忠诚。”奥姆动了动干涩起皮的嘴角，“但不包括维科。有时候，生物比人更有脑子。”
“我们选择不同。你忠于亚特兰蒂斯，而我选择两者和平。它们本就是一个世界，却被陈旧的观念束缚。”
“陈旧的观念？”奥姆危险的眯起眼，“你怎么敢从你口中说出？你靠着一个神话，一个传说登上王位，却批判我所作所为。多么高尚，亚瑟。你不愿为王，而我失去了臣民便什么也不是。”
“那么如果你继续为王呢？”亚瑟强迫自己冷静，内心可怜汤姆辛苦酿的果酒，却不敢忘记一众的嘱托。
奥姆忽地扯了一下链子，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亚特兰蒂斯的新王，额头上浮现出青色青筋：“你想说什么？”
“你曾为国王，想必熟读亚特兰蒂斯律法。看你的样子，大概应该猜到了。”亚瑟动了下肩膀，“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毁掉我的尊严还不够，”奥姆抬起双臂，他冷笑道，“伟大的亚瑟·库里还要彻底将我变成亚特兰蒂斯历史上最失败的君王。”
“我在救你！你这个混蛋!”亚瑟怒气冲冲地举起拳头，奥姆冷漠地看着他的兄长袭来动也不动。拳头在离奥姆脸上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亚瑟懊恼的收回手，抬头看看幽深的海洋，自言自语道：“完蛋。”
“我能自救。别说的好像你多么伟大似的。冠冕堂皇。”
“弟弟，”亚瑟又上前走了一步，逼迫奥姆向后退去贴住光滑的贝壳墙壁，“有一阵我迫切的想见你超过这世上所有事，告诉你不必孤单害怕，你还有我。即使是现在，你我之间总在争吵，我的想法也从未变过。告诉我，你真的宁愿被处以极刑献祭给海沟族也不愿和我好好相处？”
“我的行为毫无指摘之处。故我亦绝不后悔。每一个亚特兰蒂斯国王都会为了国家而献出自己毕生。我的一生只为亚特兰蒂斯而活。”
“你指控妈妈抛弃你，指控我害死她。然而你又何尝不是抛下她？你怎么敢，奥姆。”
“母亲会懂的。”奥姆偏过头，藏在气室的阴影处。
“妈妈不会明白！你还是不懂，奥姆。她为了你我献祭，她在努力对抗陈旧的礼法，她做到了。可如今你却为了它去死，你让她如何明白？！”亚瑟被激怒咆哮道，“你的脑子有什么毛病？你让她伤心了！”
奥姆浑身发抖，猛地转过头怒目而视，蓝的发紫的双眼就像一团火汹涌而出：“她更爱你，我不是她期盼的。当我知道她站在你这边，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我想杀了你。亚瑟，我想杀了你。我当时仍有反击的力气，相信我的嫉妒。但我没有，因她爱你。”
“你错了。她会伤心，因为她爱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你以为妈妈没有哭过吗？在你被宣判后？”
“我是作为一位国王献祭，在之后的历史我虽败犹荣。”
“为何不能继续作为亚特兰蒂斯国王而将它繁荣发展？让七海聆听你的号令，让七海见识海洋领主的威严。”
“这是个交易？”奥姆问，“我假设你愿意将一半王权交于我，全部军权归还我。”
“只要你不再宣战。战争从来不是头号选择。弟弟，相信我，你不是陆地上某个人的对手。七海没人是。”
“他是个威胁。”奥姆笃定道，“你在和这个威胁交往，你竟敢说你是七海之主，伟大的亚特兰国王，这不公平。”
“他不是威胁。不如说是被工作困扰的职员。有空让你见见他，他可相当平易近人又有趣。”
想起超人，想起他在正义联盟的伙伴们，亚瑟笑了一下，他见奥姆仍旧怀疑地看着他，便展开双臂，
“这的确是个终生的交易。不知海洋领主有没有胆量挑战它。”
“你在下套，挑衅。”
“嗯哼。”亚瑟一把揽住他的半血兄弟，“这是契约。”
“我们走着瞧。”奥姆眼中寒光再现，他仍旧是那个手腕高超，高高在上的国王。
“所以汤姆让你提建议……”
“下回换个人来送。”
“不。想都别想。”
4.
一条虎鲸飞快的在大西洋深处快速游动，他的脊背上坐了一个年幼的孩子，看起来不过六七岁模样，金发碧眼，皮肤白皙。
“快点，拉马。”他催促着身下的虎鲸，一边扭头向后看好像在躲避什么。
虎鲸却在他转头的下一刻忽地停在原地，孩子不由自主地冲了出去眼看要撞到珊瑚礁，他闭上眼双臂抱膝，以减少冲击力。
撞击并没有如约而至。有人轻松的接住了他，孩子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中。
“你打算去哪儿？A.J？”(A.J（Arthur Joseph Curry ）: 有点古早的漫画人物，疑似亚瑟和湄拉的孩子，不是被黑蝠鲼杀掉的那个小亚瑟库里。但这个娃也挺悲催的。这里借用一下。)
叫A.J的孩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不敢抬头，只用余光扫射到一只威武的海王龙张着大嘴和虎鲸拉马对视，虎鲸不甘示弱的叫着。
“你逃了湄拉女王的水魔法课。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说话之人带着头盔露出的半张脸堪称英俊，与怀中孩子如出一辙的浅金长发松垮的绑在脑后，偏紫的蓝眼睛都说明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慈恩港。”A. J抬头看着来人，轻声细语道，“父王。”
亚特兰蒂斯国王奥姆·马里乌斯不出所料地点点头，那张脸没什么表情变化，A.J却缩成一团:“按照规矩，明天才是去陆地上的日子。”
“但亚瑟说今天可以带我去纹身！我也想拥有那样帅气的纹身！”A.J兴奋地扭动手臂，“这里，还有这里。”
奥姆的脸瞬间扭曲了一番，言语上却温柔许多:“那也不是你逃课的理由。”
A.J垂头丧气的皱着小脸，这时候像极了他的另一位父亲，而奥姆从来不吃半血兄长这一套。更别提相对娱乐活动，他更会将培养继承人的正经事放在任何活动之前。
于是他转头对跟上来的近卫队，特意冲着骑着海龙的士兵道:“带殿下回去。请转告湄拉女王，犬子逃课的行为我深表歉意。课程结束，我自会登门拜访。”
“父王……”A.J瞪着一双湿漉漉的蓝眼睛看着奥姆，“我想他们了。”
“亚瑟·约瑟夫·库里（Arthur Joseph Curry ）。”奥姆不为所动的叫着孩子的全名。
A.J没精打采地乖乖招呼来虎鲸拉马，他给了奥姆一个吻，跳下他的怀抱落在拉马脊背上，泽贝尔的近卫队跟在他身后，护送他们的王子殿下离开。
奥姆目送一行人远去，对余下的近卫队道:“我们继续巡逻。”
如今近卫队已然变成了七海军队的集合体。泽贝尔，渔夫国，咸水国，亚特兰蒂斯共同联合组成。海沟族是一个特例，只有在亚瑟和三叉戟的控制下，那群生物才会听话。奥姆便率领着这样的卫队日复一日的巡逻着地球上的所有海洋。
撇开亚瑟本人不说，奥姆享有七海最高的军权和统治权。
事实上，亚瑟本人虽然聪明通透学什么都快。但他习惯奉行简单粗暴，这些年除了必要的学习，亚特兰蒂斯的政务他向来能推就推，军队的事务他管的亦不多。就像湄拉曾调侃的那样，没有人期盼亚瑟是一位合格的国王。他更多的是七海的象征，稳定七海的核心。他和传说中的三叉戟就像亚特兰王一般，守护着整片海洋，守护着所有海洋居民。
自和亚瑟结婚后——两人在七国雕像前宣布结合的表情相当精彩，足以载入亚特兰蒂斯史册——奥姆又重新跻身王国最高统治层，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他依旧是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的奥姆王，鉴于他的半血兄长宁愿和一群陆地人喝的酩酊大醉也不愿看蝌蚪文般的亚特兰蒂斯古语。
头一年两人婚姻便走向下坡路，亚瑟心中始终别扭，陆地的伦理道德束缚着他。至于奥姆，他瞧上去冷淡自持，实际性格火爆。两人见面打架只多不少，一时成为亚特兰蒂斯平民百姓中津津乐道的新八卦。
第二年名存实亡。亚瑟依旧是遵循他的老本行，参加正义联盟的活动，自身在公海打击海盗。除与陆地谈判之外，兄弟俩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亚特兰娜和汤姆忧心忡忡，湄拉差点往两人脑袋顶各扔一个水球。维科看着训练军队的奥姆竟然也不知从何劝解。
其他国家，咸水国国王幸灾乐祸的举着他剩下的半只钳子，渔夫国的小女王默默观察，而老谋深算的涅柔斯找到了亚特兰娜进行一番谈话。
亚特兰娜有诸多本领，最美好的大抵是勇敢。她找到了处理政务的小儿子。奥姆惊喜地抱住了母亲，乖巧地坐在一旁。
“我没有见到亚瑟。”亚特兰娜抚摸着幼子略长的金发，“我注意到你开始留长发了。”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奥姆说道，“并且您似乎更喜欢我这个样子。”
亚特兰娜欣慰的笑着说:“不管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我的好孩子。告诉我，你和亚瑟相处如何？”
“您何必明知故问。”奥姆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伟大的七海之主遵行陆地的律法，咸水国的国王看够笑话了吗？”
亚特兰娜心疼的说：“这件事是亚瑟的不对。”
“他信誓旦旦与我立下契约，到头来逃避的却是他。您让我如何夸赞我的兄长，如何令民众心悦诚服。”
“的确是他的问题。你的哥哥是个非常善良温柔的孩子。”
“我何尝不知。但母亲，亚瑟的善良迟早会害了他。我可以为亚特兰蒂斯献上我的一切。但是亚瑟呢？他的责任义务与我结婚之后便抛之脑后。”
亚特兰娜拉起幼子的双手亲吻着:“你不必一人承担，还有我们。”
“看情况。”奥姆模棱两可的回答。
与亚特兰娜谈话的第三天晚上，亚瑟难得出现在奥姆面前。他喝的头昏脑涨，整个人陷入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中。
“母亲让你来的?”奥姆正在卸甲，胸甲挂在珊瑚做成的衣架，露出他银色的鳞片状便服。亚瑟看着奥姆，金色的眼睛难过而悲伤。
“不必勉强。实际上如果仔细找那份公约，有不少漏洞可以操作。”
“包括你和我共同生下继承人，公约才算正式生效?”亚瑟打断奥姆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奥姆手臂微摆，划到亚瑟面前，他冷硬道:“我说过，哥哥。我可以为亚特兰蒂斯付出一生。”
“包括生孩子?”
“为王国留下合法继承人是我的职责。我早在十四岁就知道了。”奥姆嘲讽着，“你竟怯懦胆小，与卡拉森交谈的勇气在哪里?”
“别试图激怒我，弟弟。你承担不起。”酒精让亚瑟硬邦邦的回答。
“原话奉还。”奥姆也硬邦邦的回话，他脱掉了鳞片状的便服，精壮布满大大小小陈旧山很的身体漂浮着，依旧保持着绝对高傲的姿态，那是作为他战士的骄傲，“我们速战速决。”
“变成奥瓦克斯王和母亲那样?”亚瑟粗声道。
“别提起我的父亲！纵使在你们眼中卑鄙无耻，课他始终是合格的亚特兰蒂斯国王。他所做一切有法可循。即使我恨他献祭了母亲。但是你哥哥，身为七海之主，却如此幼稚愚蠢?”奥姆又再次贴近亚瑟道，他瞧见亚瑟眼中的怒火，“为了亚特兰蒂斯，这不会更糟糕了。”
“你是我弟弟。”亚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那就把我想成湄拉或者其他什么人。”奥姆决定不与他沟通，强硬地贴住了兄长的 chun。
亚瑟从喉咙中发出一声绝望破碎的低吼，紧紧抱住了他弟弟。
得知奥姆怀孕的时候，亚瑟正为灯塔旁的小屋修缮屋顶，亚特兰娜告知他时，七海之主一头栽了下去，脑袋差点被礁石戳个窟窿。随后他本能的用上所有的力量一口气冲进了亚特兰蒂斯的首都。却发现哪里都找不到奥姆。
海王即将有继承人的消息传遍整个海域，涅柔斯终于不是那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他笑呵呵的差点把亚瑟拍进海底里——泽贝尔王国的这位国王实际小心眼的很，奥姆曾经针对他和湄拉。这回可让他出了口恶气——一副老丈人模样，咸水国国王大叫便宜那小子了，渔夫国的小女王给了一个友好的拥抱。而卡拉森举着庞大的触手瞧上去也十分开心。
湄拉似笑非笑的挑眉，亚瑟头疼的摆手，他可知道这位女性朋友打算说点什么。
“恭喜，陛下。”维科那张脸终于露出一点笑容。
“呃……我觉得我得跟奥姆谈谈。”
“初为人父，就是这样。”涅柔斯落井下石兼而怀念往事道，“想当年湄拉出生之前……”
亚瑟狼狈地游开了，他在海里找了半天询问很多条小鱼终于在旧城沉船聚集的地方找到了奥姆。
他穿着便服，正打着一套亚瑟从没见过的拳法。亚瑟坐在一旁，看着这套与水结合的武技，又飘逸又刚硬。
奥姆神情专注地直到收势，亚瑟拍了拍手表示赞赏。奥姆转过头对上了亚瑟的金色眼睛。
兄弟二人默然无语，一群小鱼从他们之间欢快地游过去。
“你……”亚瑟窘迫至极，心情忐忑，就好像419的对象怀孕他是最后知道的那个，脑门贴上不负责任等字眼。他却一时忘了，从法律意义讲，他和奥姆是合法伴侣。
奥姆挑眉，游到亚瑟身边:“怎么?”
“泽贝尔武技八段？”
奥姆点点头。
“你还好?”亚瑟又问道，他舌头打结，沮丧发现他终于成为了话题终结者。
“不会再好了。”奥姆心情瞧上去不错，并没有因为怀孕这件事受到任何影响，事实上，这是亚瑟头一次看到他脸上有主动的微笑：“一起回去?”
亚瑟机械地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奥姆小腹。然后才傻瓜似的回过神，见弟弟嗤笑瞧着他。
“抱歉。”
奥姆不置可否径直向前游了几米，漂在原地等候。亚瑟跟了上去。
5.
汤姆在灯塔边的小屋捡到了A.J。小孩子高高兴兴地扑进祖父怀里，兴奋地举起一个海螺炫耀。
汤姆欣慰A.J比亚瑟小时候真正的活泼开朗，没有失去母亲的阴霾，没有被同龄人霸凌。他生长于亚特兰蒂斯，双亲健在，没有过多烦恼。老汤姆摸了摸A.J的金灿灿的脑袋，领着他进屋。
“谁送你来的?”亚特兰娜给A.J剥了一个橘子，四分之一混血的孩子高高兴兴地拿过来掰了一瓣塞进她嘴里，自己也吃了起来。
“父王送我到浅海，穆克将军把我送上岸。”A.J摸了一把嘴巴，简直跟亚瑟小时一样，汤姆想。
“你父亲今天不过来了？”
“父王晚上接见咸水国的使臣。商讨陆地海产贸易进口事项。”A.J说，“他说不参加今天的家庭聚会了。让我代问你们安好。”
汤姆担忧地看了亚特兰娜一眼，女王握住了爱人的手。
亚瑟摸黑走进家，躲过一个不成型的水球，看也不看捞起罪魁祸首将他扛起来，抵着他的鼻子蹭了半天。
“嘿，我的男孩。”
A.J咯咯直笑，把亚瑟抱的紧紧的:“我很想你，爸爸。”
“我也是。”亚瑟高兴地说，看了一圈屋内，给了父母一个疑惑的眼神。
亚特兰娜摇摇头。
亚瑟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说失望，是有的。说料想到，也是有的。
聪明的A.J趴在亚瑟身上笑着道：“虽然父王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也很想你。”
亚瑟瞅了一眼儿子，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这么多年过去，奥姆依旧不喜欢上岸。即便对陆地有所改观，可骨子里他依旧不愿意与陆地打过多交道。每个月与亚特兰娜一家团圆是他必做的事项之一，也是为数不多上岸的机会。
随着地表与海洋的进一步沟通交流，奥姆常常分身乏术，汤姆已有小半年没见过奥姆了。至于亚瑟，他是亚特兰蒂斯陆地的代表，与奥姆职责相似，故而算起来两人也很久没见过面了。
即使A.J今年已经六岁，亚瑟也不觉得他和奥姆之间关系有什么过多进展。他的半血弟弟就像一台亚特兰蒂斯出品的精密仪器，没有多余的个人感情，他的热情几乎奉献给了王国，只有面对母亲和A.J时，才有了别的情感。亚瑟感觉自己在奥姆眼里首先是七海之主，其次是他的半血兄长，，随后是A.J的另一位父亲，最后才是他的合法伴侣。
他是爱奥姆的。毋庸置疑。只不过这种爱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对弟弟的亲情。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他自己也不清不楚。
即使只有这百分之二十也足以支撑两人间的感情。A.J不会像他们兄弟俩，也不会像他们兄弟俩在成长过程中失去亲人埋下阴影，这是两人为数不多的共识。
他们会亲吻，会做一切伴侣之间应该做的事。偶尔搂抱醒来头发搅在一起的次日，却依旧没过多的交谈，如果有那大概与私事无关。奥姆蓝色的眼睛与海洋糅为一体，静静地看着他更高一些的半血兄长，目光总是落在亚瑟断眉上——这是另一个故事，某次他听亚瑟玩着他的头发为他讲述过往——这时的奥姆稍显温和脆弱，亚瑟往往会将一个吻落在弟弟额头上，笑着说早安。
但也似乎到此为止了。
奥姆渴望亲情，于是他收获了母亲，兄长，儿子甚至汤姆，在给A.J命名时他没有坚持一个亚特兰蒂斯王族的名字，这种妥协和让步令亚瑟动容侧目。但爱这个字似乎离他太过遥远，少时压抑形成的性格依旧时常包裹着他。不过好在这些年过去，奥姆脸上到底有了除过政务方面的笑容。
家庭聚会缺少一个人总归遗憾，若非A.J招人喜爱，这顿饭一定沉闷无聊。亚瑟心事重重，随便巴拉两口便放下刀叉离开。
夜晚的慈恩港零星的点缀着灯光，夜幕下的星空照亮整片海域，亚瑟踩着一块块礁石走向海滩。
汤姆在这里遇上了亚特兰娜，生下了他，开启了一段奇妙的旅程。
亚瑟停在父母相遇的地方，他无聊地坐在礁石上眺望深沉的地平线，海天相接的美景只有在陆地上能看到。海平面偶尔随风起了几个波浪，一会儿便恢复平静。
大概过了一刻钟又或只过了几秒，熟悉的声音将亚瑟从出神中呼唤回来。奥姆自海平面露出半个肩膀，若非他披着一头浅金色长发相貌英俊，否则一定会有人吓的大喊大叫。
“你在看什么？”奥姆好奇地问。
亚瑟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散乱的长发，他现在看起来跟亚特兰娜一模一样。年长的半血哥哥惊叹血缘的力量。
“很少见你……”亚瑟指了指奥姆的头发，“你的……”
窘迫难得与奥姆本身挂钩，他微微涨红苍白的脸：“可能是巡逻时掉在哪儿了。”
亚瑟了然地点头，仿佛对方经常丢这件小物件一样。他摸向了裤兜，掏出一条黑色的橡皮筋：“喏，给你。我还留着一个。其实你大可不必扎起来，湄拉也没见不方便。”
奥姆斜睨了一眼亚瑟，接过橡皮筋，熟门熟路的将头发扎高，露出高耸的眉骨和那双泛着紫的蓝眼睛：“你见那个亚特兰蒂斯男性战士披风散发？”
亚瑟指了指自己：“你面前就有一个。”
“你可不是近卫队。”奥姆争辩，又想想起什么森然道，“还有A.J决不能留长发，这是我的底线。”
“他的双亲可都留了。这对他有点不公平。”亚瑟不满道，“你对他的要求也太高了。为什么不询问他的意见。”
奥姆嘟囔了一句什么，亚瑟没听清。但前者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兄弟俩相顾无言看着对方。
“所以你准备上来吗？”亚瑟打破沉默指着灯塔下的小屋，“还能赶上最后一波。汤姆今天可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苹果派。你要再不来，A.J和我就得全部消灭干净了。”
奥姆眉梢稍动，看起来有些动心。亚瑟倒也不着急，他也下了水，靠在一块淹没的礁石旁等待回答。
“好。”奥姆看着亚瑟金色的双眸应了下来。
亚瑟高兴极了，揽住弟弟的肩膀，看着他俊挺的侧脸，忍不住叫了声，
“嘿，奥姆。”
奥姆听闻转头，吻就自然而然落在了他的chun 上，然后他闭上眼睛张开嘴，决定离他的半血兄长再近一些。
就像过往他在亚瑟怀中醒来的几百个清晨。
完
